“难怪你之前总是在放学的路上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啊？”

“白川，我也见过高泽权，就在刚才的数学课上……”

“等……等下！你说什么！”，白川僵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泽权明明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在戈弋的眼前？

“你在哪里看到的？”，白川压抑不住心底的激动。

“在……”

“急死人了，你快说啊！”

“在……书上……”，戈弋一边说，一边，从塞满了零里抽出一本泛黄的书，她颤抖着递到白川的眼前，“我原本打算在这上面找找有没有帅哥的……”

白川迅速地抢过戈弋手里的书，她把书从头到尾翻了个遍……直至……

“不！不可能！我不信！”

书在一瞬间跌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她把戈弋一个人留在原地，自己则冲出了教学楼，她一边哭一边跑，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搜索到高泽权的电话号码。

下雪了，下雪了。

“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不可能是这样！”

她站在了那一天高泽权第一次亲吻自己的路灯下，12月的暮色早在更早的时候就降临了，站在凛冽北风里的路灯散发着幽暗的光，把它下面飘散的雪花镀成了金色，直至今日白川还能回想起高泽权特有的味道以及高泽权嘴唇的热度。

“嘘！你不觉得这雨声很像我的心跳吗？”

白川低着头啜泣着，眼泪滴在手机屏幕上结成了一粒坚硬的珍珠。

“九月的浮生”

这是那个站里高泽权所使用的id，头像是灰色的，显示着她最后一次登录是在3年前的九月……

这样说，一切就明了了。

高泽权正是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现在白川终于明白了难怪高泽权会说“没有人能听到我说的话”，因为除了她自己，便再也没有人能看见高泽权的存在，也正是这样，戈弋刚刚才会说白川时常自言自语……

书上的内容乃没有欺骗白川，书的名字是《f高中事件记载》，这里面确确实实记载了一切的经过，上面还附加了不少照片，其中也包括那个写了“救我”的血字的书桌照片……

也就是在三年前的九月，高泽权的尸体被发现埋在了网球场地后面的树林里，尸体被肢解，死状惨不忍睹。据警方调查后得知这是一起□□未遂的杀人分尸案，案件就发生在社团活动室里，而这起案件的首要嫌疑人正是那个数学老师江森。江森原本有过不良记录，因为一度猥亵学生而被停职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学校因为人员派遣、学术专业性等一系列问题又不得不让江森重新上岗，没想到江森并没有吸取教训反而更加猖獗，高泽权被害案查清后，就在警方正要逮捕江森时，江森却在被逮捕以前就在街角的天桥上自杀了……难怪学校里的杀人事件会被雪藏，这样的话就真相大白了。

“角色互换的再现吗？难道她只是作为空灵在这里徘徊得久了感到寂寞吗？所以才会告诉我想要让我陪在她身边？还是说单纯的是因为我在偶然之间用了那个带有血字的桌子？但其实换成是其他的人，她也会说这样的话吗？”

白川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她沿着没有尽头的路一直奔跑着，事实上她还抱有一点侥幸心理，哪怕只是短暂的幻觉也好，她只是想证明高泽权真的爱她……

所以白川气喘吁吁的跑回了家，现实并不像她所期待的那样——书架里森博嗣的《诗般的杀意》消失了。

她将瞳孔收缩成了最小的样子搜寻着书架的各个角落，也把房间里的边边角角搜索了个遍，甚至床下她都没有放过，依是没有。

就在白川团团转的时候，她脚下的中学教科书把她绊倒在地。

跌坐在地上的时候，那本书被她踢得在半空盘旋了一遭，最后坠落在了她的手边，微张着的封面里写着她的名字——“江川”。

“啊！”

急剧上升的血压让她脑浆欲迸，她尖叫着终于回想起了那不堪的往事——那场梦。

她的父亲正是一名老师，数学老师，不错，她的父亲是江森。她记起来了，就在自己读初中的时候，她参加了父亲的葬礼，那天她哭得很厉害，是因为她听说父亲在下班途中遇到了交通事故不幸身亡……实则不然，难怪那一日在父亲的葬礼上所有人的表情里都带着唾弃的神色，这件事的真相就只有她不知道而已。

后来母亲又嫁给了现在的父亲，她们两个一起在远方的城市生活，这里只留下了白川一人，白川之所以会叫白川，是因为继承了继父的姓氏。

“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忘呢？只不过是不想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人。”

她停止了哽咽。

她想象得到高泽权在死前的绝望，如果这是因果循环的恶果，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的她十分平静，不悲伤，也不难过。

即便知道了真相，她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白川知道，这样的爱情，在整个青春里，甚至余生，都不会再有了。

“下雨了！下雨了！”

我来不及回头，一切都变了。

我的青春终将会被击碎，那时候，

它一定会溃不成军的告诉你，

“但至少，我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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