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慕枫却早已料到他会躲避,一箭射出后再次拉弓,双箭齐发。
“噗——”鸾凤鸣躲闪不及,两条腿同时传来剧痛,他咬牙骂了一声,探手将箭尾狠狠折断。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连慕枫的心腹也追入射程,同样拉开弓弦,一时间利箭密集如雨,鸾凤鸣趴在马背上挥剑格挡,剑身快如残影,寒光四射,可毕竟以少敌多,终究还是落了下风,没多久就又中两箭,只是鸾凤鸣竟也非等闲之辈,始终未伤及要害。
连慕枫收起弓箭,举起长枪飞身而起。
几名心腹也立即手持兵器从马背上跃出。
数道寒光逼近,鸾凤鸣抓紧缰绳、夹紧双腿,扭身藏到马腹下,险险避开一lún_gōng击后终于赢得喘息之机,松开手脚就地滚入草丛。
没有完全折干净的箭尾被压得再次入肉几分,鸾凤鸣疼得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而连慕枫的长枪紧随而至,枪头俯冲下来,红樱在他眼前晃动,他险险偏头避开,顺着山坡往下滚,天旋地转间,长枪似阴魂不散,紧紧追过来。
“啊——”鸾凤鸣一个不慎,被长枪刺中耳廓,狠狠钉在地上,与此同时,连慕枫的心腹紧随而至,利刃挟着劲风砍下来,鸾凤鸣不得不抬剑格挡,目眦欲裂,眼看快要抵挡不住,不得不再次翻滚避开,这么一动,被钉在地上的耳朵瞬间鲜血淋漓,撕裂的疼痛让他头皮炸裂,他怒吼一声,挥剑扫向连慕枫。
连慕枫收回长枪腾身避开。
双方顺着山坡一路往下打,鸾凤鸣受的伤越来越重,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却突然听到一声异响,仔细辨认竟是孩子的闷哭声,忙扭头看去。
一名农妇捂着受到惊吓的孩子蹲在草丛深处瑟瑟发抖,不知在那里躲了多久。
连慕枫看见草丛中的人影后瞬间变了脸色,忙抬手射出袖箭:“住手!”
鸾凤鸣却比他更快一步,飞身过去,一手一个将农妇和孩子挟制住。
连慕枫惊怒,急忙横起长枪拦住心腹。
农妇吓得大哭:“大侠饶命!求大侠放过我的孩子!大侠要杀就杀我!求大侠不要伤了我的孩子!”
鸾凤鸣充耳不闻,一手将农妇提在身前作人盾,一手将孩子夹在臂弯中,手指扣在孩子颈间,他看着连慕枫,咽下喉中涌出的鲜血,冷笑道:“我今日倒要看看,一向以江湖正统自居的连家堡究竟是不是名实相符,连少堡主今日想取我性命,恐怕要踏着无辜妇孺的尸骨过来了。”
农妇的哭声压抑颤抖,孩子的哭声则透着撕心裂肺的恐惧,连慕枫气得怒血翻涌,咬牙半晌后终于不甘心地退开一步。
鸾凤鸣哈哈大笑:“妇人之仁!不过……真是要多谢你们的妇人之仁!”
连慕枫冷笑:“还以为谢冀的儿子有多能耐,原来是个只会欺负无辜妇孺的鼠辈,你这样的人可真不像龙子凤孙。”
鸾凤鸣被他戳到痛处,面孔有一瞬间扭曲,又硬生生咽下怒气,倒也并不反驳自己的身份,冷笑道:“连少堡主也只会逞口舌之能,眼下还不是只能乖乖给我让道。”说着开始慢慢往旁边走,目露警惕,“你们最好别乱动,不然,我立刻让他们毙命!”
连慕枫再次往旁边让开一步,他的心腹也咬着牙瞪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
双方对峙着,慢慢调换位置,鸾凤鸣挟持着人退回山坡上,又慢慢退回自己的马旁,最后带着人跳到马背上,在连慕枫的注视下绝尘而去。
心腹焦急道:“老大!就这么让他走了?”
连慕枫道:“你们悄悄跟过去,我在后面慢慢追。”
鸾凤鸣不可能一直挟持那两个人,而且他此行是进城的方向,他又一身鲜血,足够引人瞩目,越靠近城门,那对妇孺光天化日之下被杀的可能性越小。
连慕枫叫心腹脱下外衫,让他们折几根树枝扎起来支在马背上,将外衫分别搭上去,做出人骑在马背上的假象,随后他跳上自己的马背,领着另几匹马,与鸾凤鸣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追过去。
没多久,鸾凤鸣靠近城门口,因农妇和孩子哭得厉害,他将两人点了哑穴。
城门口的守卫认得他,见他一身是血,急忙上前询问:“鸾掌门这是碰上什么事了?”
鸾凤鸣淡淡道:“之前与诸位武林同道一起讨伐玉面杀魔,不慎落入连家堡的陷阱,受了点伤,没什么大碍。”
守卫大惊:“这么说传言竟是真的?流云公子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连家堡助纣为虐,与魔头沆瀣一气?”
城门另一边的守卫冷哼道:“连家堡祖上是开国功臣,连老堡主的寿宴上,当今天子还给了封赏,你说连家堡助纣为虐,难道是说皇上瞎了眼?”
鸾凤鸣忙道:“差爷误会了,围攻我的人自称是连家堡的镖师,也可能是别派冒充的,真假难辨,还是别妄下定论的好。”
冷哼的守卫不再说话,先开口的守卫看向他身边的妇孺,疑惑问道:“他们是……”
“他们之前被连家堡的人,哦不,被自称连家堡镖师的人挟持,被我救下来了,可能受了点惊吓。”鸾凤鸣说着闷咳几声,道,“我去医馆将伤口处理一下,顺便帮他们请大夫看看。”
守卫立刻放行:“鸾掌门赶紧去吧,可别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