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作为主力。照土匪山的行事推测,山寨中少说得有五六百人,还是得从别处借兵。
最后,众人一同商量,决定征用锡城两百府兵,再加上东宫卫队、木青云的兄弟、钦差卫队,差不多也凑上八百人。其中,萧英的人最是兵强马壮,以一敌三不成问题。
经讨论布置,众人一致以为,剿匪计划定能顺利推进。
事实也确是如此。四月十八这日,以萧英率领的百来骑兵打头阵,八百人浩浩荡荡开上土匪山。距离岗哨尚有百丈远,山头上的小土匪忙吹响哨子,一个腿长的回去报信。
跑了半天,最先看到王二牙。
喽啰哭丧着脸:“不好了,二当家,官军杀来了。”
王二牙一把揪住他衣领:“多少人,到哪了?”
“小的没数,一长队看不着尾,马上就到寨子门口了。”
“回去盯着,我这就找义父商量。”王二牙拔腿就跑。
很快,山寨里各处岗哨吹起哨子,尖利哨声一程接一程,倏忽传到山寨最隐蔽的地方,山豹子住处。
“出什么事了?”樊老当家眼皮跳了两下,急急往外走。
妙童后脚跟了上去。两人竖耳听了半天,离山头太远,听不清。
“义父别担心,我这就过去瞧瞧。”
“好。”
樊老当家盯着远处眺望一阵,折回屋中。
妙童领着田绝、猴子刚到索桥,就见风风火火的王二牙翻身下马,一口气从对面冲过来。
“四妹,出事了,一帮官军杀进来了,这可怎么办?”王二牙扶着绳栏大喘几口气,急得满脸潮红。
“来了多少人?冲进寨子里头了吗?”
“不知道,反正人挺多。这会怕是已经杀进来了。”王二牙说着跳起脚,显然已六神无主。
妙童叱道:“慌什么?你去找三哥,将那些洗衣裳的妇人全绑上,孩子也绑几个,拖到外头做做样子。告诉官军,他们要是敢冲进来,这些百姓全部活不成。”
王二牙彻底愣怔,还能这样?“不,不太好吧。她们有几个还是弟兄们的媳妇呢。”
妙童有些不耐烦了:“吓唬官军,懂吗?给三哥说,让他跟领头的搭上话,看他们想要什么。多拖一会,把猴子也带上,他人机灵。我去跟义父商量。”
说完,又领着田绝往回走。
王二牙和猴子也朝相反方向跑去,准备通知刀疤三。
妙童走着走着就慢了。她冷冷看着前方,背对田绝:“最后一件事,就是杀了姓樊的。我要你砍下他的人头。”
田绝也顿住脚步,将剑鞘扔在一旁,沉声道:“做完这一件,我就真的走了。”
妙童冷“嗯”一声,提裙走上台阶,一步步朝着生父所在靠近。
回去时,樊老当家正焦急等在门口。他越想越不安,寨子已好多年没听见这样的哨声了。
“是不是有人围攻山寨?”
妙童露出一抹伤感之色:“对不起,义父。是官军上山来了,他们要剿匪。”
樊老当家困惑不已:“剿匪?怎么无缘无故来剿匪了?”问出口顿时会意,是为了那批官银。忙道:“快,让人跟官军首领说,银子原封不动还给他们。”
妙童咯咯直笑:“义父,您知道是谁带人来剿匪的吗?”
“是谁?”
“带队的人是镇守北疆的萧明之子萧英,萧国公府世子。而下达剿匪令的,是本朝太子。义父如今可是大人物,连太子爷都惊动了。”妙童不慌不忙说着,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樊老当家看出她笑里有文章,直直盯着她:“莫非,你有什么安排不成?之前你说龙气飞来,大运将至,难道要落在此人身上?本朝太子,若是能捉住他……”说着,眼睛亮了几分。
“义父,您和我想一块去了。”妙童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也是义父的机缘。我让二哥三哥将他们拖着,先交涉一日,等到明日他们来搬银子,到时候趁机拿人。”
樊老当家开怀展颜:“还是你想得周到,有我年轻时的威风,哈哈……”披散的头发在肩膀一耸一耸。
一时间笑声如雷,响彻这间小木屋。
等到笑声止歇,妙童柔声询问:“义父,上次经过索桥,阿童见下头有河,一时贪玩,便让田绝背着我下去,结果被三哥骂了一通。我问三哥为什么不能下河,他支支吾吾,只说是您的伤心事。阿童好奇得很,想问问您,却又怕惹您伤心……”
问到后来,目光故意闪避。
樊山豹立时悟了,顿了顿才唏嘘道:“那件事,说也无妨。都过了十多年,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十多年前,我本得了个千金,给她起了名叫樊娇儿,却没能将她养大。她在襁褓中就没了性命。唉,说到底,也是她同我无父女缘份。”
妙童沉默听着,也没附和两句。
樊山豹觉着静得怪异,转头看童四,只见她一脸哀戚,便笑着安慰:“义父都不伤心,你伤什么心?傻孩子,说起来娇儿若在世,你还得叫她一声姐姐。”
妙童忽地扬起声调:“那个姐姐若在世,今年多大?说不定比我小呢?”
“哪能。我瞧你,顶多十三四岁,娇儿今年,十六……还是十七。哎呀,人老了就是糊涂,居然记不起来了了。”樊山豹重重拍了下脑门,满脸懊恼。
妙童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动作,嘴角笑意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