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对我一人说过,大师伯性子跟我差不多,我俩很谈得来。”
商荣见赵霁向慕容延钊学了些乌七八糟的理论,心里很是不快,冷声嗔怪:“是吗?我也觉得你今后会跟他一样不正经,可惜一穷二白,没本钱fēng_liú快活。”
他俩相处一年半,争吵仍是盘中餐杯中水,天天离不了,但今日情况特殊,外患之前不能内乱,略略挖苦几句便打住,接着商讨关键问题。
“大师兄没杀那个妓女,玉佩却在死者手中,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妓女和大师伯相好,玉佩是大师伯送给她的,昨晚正拿着玉佩睹物思人,就被杀死了。”
“笨啊,她被凶手袭击必然挣扎反抗,怎会抓住玉佩不放?我看是凶手栽赃嫁祸,故意将玉佩塞到尸体手里。”
“嗯,你说得有理,那凶手会是什么人呢?”
“会不会是最近那个四处jiān_shā少女的淫贼?”
“那只大马猴?”
“傻瓜,你还真信这事是猴子干的?”
“不,我知道凶犯肯定是人,还是那种和挖心贼、飞头煞一样,比妖怪还坏的坏蛋。”
“官府已在通缉大师兄,师父也领着二师兄三师兄下山找人去了,我们在这儿讨论不出个名堂,反正已经答应帮那些猎户抓淫贼,明早就去县城看看吧。”
商荣的想法与赵霁不谋而合,他和慕容延钊感情不错,不能坐视对方蒙冤,估计此去得在峨眉县呆上几天,忙动手收拾行囊,扭头看到在自己床铺上酣睡的小猴子,笑着拉住商荣。
“咱们下山也得带上这小家伙,先来帮我给它取个名字。”
商荣满心喜欢这小猴,但没露在脸上,之前声明猴子是赵霁讨来的,饮食清洁都由他一人打理,别指望自己帮忙,这时便不肯接受他的请求。
“说好了猴子的事全归你管,起什么名儿随你高兴。”
赵霁爬在床边,轻轻抚摸猴子溜圆的小脑袋,看那形状酷似山里的猕猴桃,灵光乍现,脱口笑道:“我养过一只喜糖儿,这只就叫乐果儿好啦,往后好好训练它,把它教得像喜糖儿一样聪明。”
乐果儿原本就很聪明,知道赵霁是它的救命恩人,十分温驯听话,赶路时乖乖窝在他衣襟里,到了城里也不乱叫乱嚷,师徒二人在路边吃汤饼,赵霁递给它一块发糕,它便规规矩矩坐在长凳另一端捧着发糕香甜地吃着,吃完仍旧钻回赵霁怀里,静静听他们讲话。
商荣见这峨眉县人潮攒动,漫无目的地寻找只是徒劳,便用心整理出一条线索。
“我们应该先去看看那妓女的尸体,至少弄清她是怎么死的。”
赵霁吸着面条说:“刚才不是问过了吗?都说是被捏住喉咙掐死的。”
商荣白眼:“掐死的也分很多种,一般人和会武功的人下手能一样么?蠢材。”
赵霁顿悟:“是啊,只要瞧瞧那妓女的死状,没准就能找到线索。那我们吃了饭就去吧。”
商荣又讽讪:“你说得轻巧,以为是去市场上买猪肉?那妓女停尸在翠香楼,人家看我们年纪小,会放我们进去吗?就算进去了,也不会打开棺材让我们验尸。”
“那怎么办?”
“等天黑,偷偷摸进去。”
“还得等好几个时辰天才黑呢,再说了,灵堂上都有守夜的,我们手边又没麻药迷香,夜里去也会被发现啊。”
“不然还能怎么办?难不成你有主意?”
“当然有,就看你肯不肯听我的。”
“那得看是不是馊主意。”
“真是馊的我自个儿留着下饭。”
“噗嗤,要是好主意我就奖励你吃糖炒栗子。”
“师父金口玉言,可别骗人。”
“徒弟休要贫嘴,快说。”
赵霁生来惫懒,从他脑子里出来的主意总有那么点刁滑,第一步竟是要商荣去皮货庄偷两件合身的皮袄,美其名曰乔装。
商荣跟他性格不合,却很能通时合变,心想只是借来穿半天也算不得盗窃,饭后便潜入一家皮货庄偷来一件狐裘袄,一件貂毛袍,二人穿好皮衣,赵霁教给他一套说辞,又花了二十文钱,将乐果儿寄放在一家相识的杂货铺,然后来到邻近翠香楼的香粉店。
赵霁进门后见这家店不仅卖胭脂水粉,还出售折扇、书画、古玩,就知道来对地方了,径直走到柜台前,笑嘻嘻向掌柜问好。
掌柜见两个少年粉妆玉琢,又穿着昂贵的皮草,想必出身富贵,以为财神爷来敲门,忙掬了满把的笑容涂在脸上,哈腰问:“二位少爷有何贵干?”
赵霁说:“我们不是少爷,是中书令韩保贞大人家的家奴,我家公子昨日专程从益州前来拜访翠香楼的名妓香秀小姐。因这姐儿是远近有名的花魁,我家公子不愿唐突佳人,先派我二人打探她的性情喜好,见您这家店毗邻翠香楼,出入的人又多,必定消息灵通,想向您打听打听。”
他出生富户,气质与小户人家的孩子大相径庭,自小头脑伶俐,能说会道,如今长到半大不小的年纪,脸皮也愈发厚实,胡诌起来以假乱真。
掌柜看他言谈举止的确像高门里出来的,他这店铺与城中妓院多有生意往来,平时来他这儿搜罗艳闻逸事的人不少,因此不疑有他,遗憾地说:“你家公子晚来一步,那香秀姑娘前儿被人杀害,如今只好去灵堂祭一祭她的芳魂了。”
赵霁故作震惊,走过场似的问了问案情,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