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荣笑着问苗素:“你打算等唐辛夷和那丫鬟拜堂成亲时再去砸场子,让两家狠狠丢一回脸,是吗?”
苗素用力拍膝盖,笑道:“还是荣哥哥了解我,我爹不顾我的感受给我订这门劳什子亲已经够过分了,现在还让人冒充我出嫁,这亲事要是结成了,江湖上都会以为苗素已经做了唐门的媳妇,那我这个正牌货岂不反成了无名孤鬼?我爹这么做分明不把我当女儿看,我干嘛还跟他讲情面?至于唐门就更可恶了,唐默那老东西运气好,恰巧在这节骨眼上死了,若还活着,看我怎么收拾他。”
赵霁一听急眼:“你去婚礼上闹事,那糖心怎么办?这不是坑死他吗?”
苗素视线飞向屋顶,只给他看眼白:“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我若不当众拆毁这桩婚事,才要被活活憋屈死。”
“你这人太没道理,不止你不愿意成这门亲,糖心也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你就不能想个好说好散的主意,让大伙儿皆大欢喜吗?”
“哼,他心甘情愿受人摆布,磨坊的驴,叫往哪儿转就往哪儿转,这种人有啥可同情的。”
赵霁还想理论,商荣不咸不淡开口:“唐辛夷信上没跟你说丫鬟代嫁的事吧?你不是他的至交知己么,他怎么连你也骗?”
赵霁闻之语塞,他和商荣都明白唐辛夷意在获取同情,感受却截然相反。赵霁觉得唐辛夷无依无靠,想多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关心无可厚非。商荣却认定唐辛夷在耍手腕勾引赵霁,以前他没和赵霁定情就很看不惯这个人,如今两心相许,姓唐的再挤进来搅和他便断不能忍受了。
苗素见二人沉默不语,神气都有些古怪,好像在因唐辛夷呕气,先存在心里,不动声色继续话题。
“我打定主意,月初将水寨的事务交给二当家,领着十几个胆大忠心的手下来到蜀地。那日路过简州,见当地村庄多遭雪灾,住店时与人闲聊听说蜀国有好几个大贪官,弄权惑君,横征暴敛,其中有个叫张业的最是贪虐,他是两朝元老,又掌管禁军,连蜀主也要让他三分,好些地方官更是他的党羽,媚上欺下,做尽坏事。我那几个弟兄鲁直莽撞,听了这些话好不气愤,正好第二天永平节度使派军押送朝贡进京,弟兄们听说他是张业的爪牙之一,私底下一合计,背着我把这单买卖做了,又将财物分给当地百姓,还留了我的名号,想为我在蜀地插一面旗。我得知情况后就知道要坏事,狠狠处罚了几个领头的,跑来益州救那些死囚,一时想不到好办法,索性去行刺蜀主,即便救不了人,好歹替他们出一口气。不成想你俩也在现场,亏得荣哥哥智勇兼备,好歹保住了那五百多人的性命。”
三人各抒彼时情形,谈笑间气氛恢复轻松。
商荣说:“我以前也听人说起过这个张业,今天蜀主在宫中设宴款待我和赵霁,那厮不知为何起了歹心,偷偷在酒里下毒,想毒死我们,被我们略施小计吓唬住。我们提防他再施报复会连累旁人,是以连夜出城,等天亮改装一番再回去。”
苗素随口推测:“他要嘛嫌你碍事,要嘛嫉妒你今天救驾立功,这种祸国殃民的奸臣见一个就该杀一个,等我料理完唐门的事就去取他的狗头。”
有了大篇幅的畅聊做基础,她觉得是时候打听情报了,转话问商荣:“荣哥哥,我前几天听人说你们玄真派刚出了件大事,是关于令堂的。”
商荣愣了愣,强笑一下低头不语。
赵霁惊道:“这事都传开了么?你是听谁说的?”
苗素说:“商怡敏在万佛顶大战武林群雄,杀死好几百人,益州即将召开武林盟会,附近已有好些江湖人士出没,我是从他们那儿顺耳听来的。”,她悄悄观察着商荣的表情,用平常语气说:“我听说商怡敏是荣哥哥的母亲以后也吓了一跳,不过马上醒悟是自己后知后觉,荣哥哥姓商,又最得陈掌门疼爱,武学天赋也出奇的高,我早该想到他是商女侠的儿子。”
当日商荣去到神冶门,风?}已认出他是商怡敏之子,出于保护目的,对最亲近的侄女也秘而不宣。苗素听说真情后猜到二叔对她有所隐瞒,此时联系赵霁盗窃落星铁一事,趁势问他:“赵霁,你其实早知道商女侠被囚禁在峨眉山,是吧?当初你在神冶门盗窃落星铁,就是受她指使。”
赵霁还没来得及向商荣坦白此事,被她抢先捅破,魂儿又落了半边,狠狠瞪这多嘴的丫头一眼,面红面绿地转向身边人,支吾道:“那次我向商太师叔告假出游,她给我安排任务,说想用落星铁打一把佩剑,还教我如何联络她在神冶门的内线,那内线就是风三爷。有天夜里我说我闹肚子去茅厕,实际就是去盗那落星铁,那晚这姓苗的丫头也去了,密室的锁也是她弄开的……”
当着苗素的面商荣不便发作,心情恰似盛夏蝉嘶,每个毛孔都在烦躁咆哮,他在赵霁跟前是杯一眼望穿的清水,赵霁却是个泥洼,看似浅小,里面不知埋藏了多少令人惊奇的隐秘,他不怀疑他的真心,就怕他三心二意,一人多面,纵然情比金坚也不可取。
苗素看出他俩正闹别扭,无意中拨火坑了赵霁一把,忙拿话岔开,对商荣说:“荣哥哥,婚礼后天举行,你若没事跟我去看热闹吧。”
赵霁洞悉她的用心,嗔怒:“你想让商荣帮你扎场子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