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妹,我想听听你的打算。”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一直沉默的李洵打断了长老们的讨论,长老们看着他,他看着燕虹,“新谷主继任后,你觉得下一步该怎么做?”
一时所有目光都汇聚在了燕虹身上。她看着李洵惊了一下,随即镇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群雄汇聚南疆,新谷主继位在即,而人力却显不足,我提议,入南疆、寻五族,接纳五族遗民。”
长老们窃窃私语起来,李洵微微笑了一下,随即目光锐利了起来,正色道:“虹妹所言不失为一个办法,但你可知五族排外,四分五裂,同为南疆巫族遗脉尚且互相争斗厮杀,我们焚香为外人有可能联合五族势力吗?何况如今谷内人手匮乏,谁又能去找五族?”
众长老纷纷称是,燕虹却道:“五族排外,我们焚香不也是一脉传承,如今南疆大乱,非常时期,形势危急,有荫庇而不受者,只有灭亡,五族的人也不是傻瓜,面对穷凶极恶的兽妖肆虐,有一处联合的阵营焉有不附之理。届时纳其民,授其法,结其盟,焚香人力缺乏一事得解,南疆五族也得荫庇,两全其美。至于寻找五族的人,我早已有安排,很快他也该有所回复。”
众长老还是议论不已,似乎不是很赞同。
千百年遗传下来的固执哪有可能那么容易拔出?燕虹虽然说得轻松,要做的事情却也困难,但见燕虹坚定的眼神,李洵没有就此追问,而是说道:“哦?你说的人可是那位至今没见人影的苗族大巫师?”
李洵此言一出,众长老才反应过来,已经几日不见那位年轻大巫师的人影。
“你就那么肯定那人有能力能劝服固执了千百年的南疆五族?要知道,接纳外人,也意味着被吞并的风险,五族是,焚香也是!”李洵所言犀利起来,这也正是长老们担心的。
“是啊,洵儿所言不无道理,接纳五族倒也无碍,反正苗族也入谷了,也帮了我们不少,但要授其法,这——”本来对于外族入住也是形势所逼,这下长老们犹豫起来。
燕虹见长老们还食古不化,目光亦犀利起来。“既然与苗族结了盟,我便相信我的伙伴一定不会让我失望!我们都生存在同一片土地,追其溯源也许同根!如果一味排外,固步自封,只会布巫族后尘。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血的教训深深刻在南疆大地!而授其法,只是必要的手段和诚意,学之,能为我所用,不学,可收买人心。担心吞灭的,不止我们还有他们,双方若不能金诚合作,联盟意义何在!我们就不要自己给自己增加阻力了。联五族势在必行!”
众长老一时为燕虹气势所逼,哑口无言,倒是李洵忽然鼓起掌来,“好!好!好!焚香遭逢大劫,群雄围而观之,偏疆僻壤,有心有力相助的人少,看热闹见缝插针的人多,联合五族一法,不管成不成形,都是焚香最好的选择!”
李洵一锤定音,至此长老再无异议,却是李洵看着燕虹的目光深了起来,“况且如今的南疆五族,所剩的人丁也不多,都是绝境,怎会选择穷途末路。虹妹伙伴,比我们想象得厉害!”
众人面面相觑,李洵却对修使了个眼色,修闪身进了偏殿,片刻领了一个人出来,正是那位苗族大巫师,燕虹一惊。只见那位大巫师带着温和的笑容,对众人行了一礼,双手递给李洵一份羊皮卷,李洵接过,将之展开,四个奇怪的图腾印在上面,正是五族族徽其中四个。
“这是?”长老吃惊。
“洵哥,你们!”
燕虹惊讶的不是羊皮卷,她早已同大巫师书信往来中知晓,她吃惊的是不知李洵什么时候与大巫师会了面,就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法相离开了房间一样。
李洵却对她一笑,修也忽然和大巫师一起站到了李洵身后,燕虹心里一紧,却听李洵举着羊皮卷道:“这正是高山、土、壮、苗四族联印,他们的人已经在谷中。形势之下,果敢决绝,博弈之间,悉得人心。我们所担心的,苦恼的,燕虹已经暗中解决了这么多,这些日子来,她的领导力和凝聚力大家有目共睹,若我说,谷主之位燕虹当仁不让,可还有人有异议!”
燕虹和众长老目瞪口呆。
李洵一笑:“若无异议,昭告天下,焚香择日举行新谷主燕虹接任大典!”
一时,偌大的山河殿内只有李洵掷地有声的‘燕虹新谷主接任大典’久久回荡,甚至连龙息广场上都回荡着李洵浑厚的声音。
青云众人、曾书书、萧逸才包括陆雪琪都是一愣,有些不相信这是跋扈的李洵所言,只有法相轻轻点头微笑,而后是萧逸才有些黯淡的目光,望着那高堂殿宇苦笑。
山河殿内,回声渐渐消弭。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彭长老,他大喝一声:“好!”
修和大巫师当即对着失神的燕虹一拜,“拜见(燕)谷主!”
众长老反应过来,纷纷称好,已经高声议论什么时候是吉时吉日,喧哗中,却是燕虹一喝:“我不同意!”
“虹儿,你别固执,难得洵儿看得开……”
彭长老好言相劝,却被燕虹冷冰冰的一眼看得噤声,燕虹看着李洵:“洵哥,你已看破心魔,修为大进,你为焚香鞠躬尽瘁,又有师父遗愿,名正言顺,何必让我——”
“你错了!”李洵忽然打断了燕虹,正色道:“为焚香鞠躬尽瘁的不止我李洵,焚香弟子人人如此,而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