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真性情,不愧当年敢杀入焚香夺宝之人。”鬼医平平道。
小白脸色骤变,燕虹也暗自一惊,虽然已察觉鬼医与焚香有旧,却不想连当年天狐一族入侵之事他也知道,那平淡而显得嘲弄的目光不止‘知道’怕是清楚!这可是只有谷中老人才知的事,焚香从不外泄,若不是燕虹地位不低,也不知禁地里关押着一只胆大妄为的九尾狐。
小白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鬼医未作答,反倒是上官策神情复杂了起来,须发皆白的他终是长叹:“你果然没死。为什么还要回来?”
徐徐飘浮的黑袍仿佛刹那静止了下来,鬼医死寂的眼睛变深了。
“难道我回来的不是时候?二、师哥。”
小白、燕虹面露讶色,连猜出一些端倪的金瓶儿也一惊,神秘莫测的鬼医竟然是上官策的师弟吗?
一卷玉简在手,鬼医在小白和后来赶到的上官策夹击下毫发无伤,这等修为已不可不谓恐怖,可他竟然称上官策为‘师哥’!
上官策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冷风乍起,吹低了南疆山林的树梢,吹过山野,风中飞舞的花白须发在上官策身上刻下了太深的岁月,久违了多长的怀念?
故地重游,深入南疆危山,却不想碰上九尾狐和一黑衣人相斗,燕虹与那魔教金瓶儿对峙,李洵等人倒在地上生死未明,来不及多想加入战局,三人登时斗成一团,互相牵制且难舍难分,谁料神秘黑衣人突然祭出一袭古卷,生生分开了三人,修为不可不谓高深,若不是胜过上官策和小白,怕是做不到!
当然三人缠斗,上官策、小白都有所保留。
“二位,都是为了那妖孽而来,现下不要动手,静观其变为好。”
当那黑巾之下的声音传来,上官策才恍然惊觉,那双眼原来曾经那么熟悉。
盯着鬼医手里的玉简看了半晌,上官策负手而立,握成拳头的手青筋毕露。
“你不愧是鬼神之才,已经是我望尘莫及的境界修为。当年就嫉恨你修行神速,如今我老成这样,怕是再也比不过你。”上官策闭上了眼,无奈、奈何,他、回来了。“老三。”
鬼医的眼闪了闪,收起了手中的修罗古札,在那一刹那,鬼医异常高大的身形像是矮了一截,金瓶儿暗道:原来他一直悬浮在空中吗?他到底是鬼,还是人?
“二师哥,过谦了。你天赋虽不及我和他,修行上却从来不曾落于我二人,可惜你认真又固执的性子,是利亦是蔽,反被限制。”像是在回想着什么,鬼医沙哑的声音竟莫名温和起来,“阴沉、冷酷、心思深沉,你倒是没怎么变。偏偏看起来最严肃无情的你,其实是最重情的一个。不够决绝!”
上官策睁开了眼,沉默之后放声大笑。“哈哈哈,难怪当年师父私下对我说,谷主之位你和师哥任何一人都足以胜任,而我则适合辅佐。当时是怎样的嫉妒犹记在心间,恍如隔世。如今当真他掌管了焚香,我做了长老,你却走了一条我和师哥都没有料到的路。”
“你与他关系最亲近,这样很好。”
上官策苦笑,“当年师父收了四个入室弟子,我们都还很年轻,老四尚且幼小。师兄弟三人,师哥成熟稳重,我年轻气盛,你沉默寡言,虽互相竞争激烈,但感情不可不谓深厚,只是你爱独居研究奇法诡术,才让我和师哥觉得越来越看不透你,我们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你到底在想什么,直到现在也不了解。”
突然想起云易岚无意提及过吕顺死状,上官策睁开了眼睛,复杂至极:“老四、是你杀的?”
鬼医眼神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连声音都不曾变化,极其冷酷:“不错,我已经没有资格清理门户,杀他只是兴起罢了。你、太纵容他,这点——正是你不及我和他所在!我们比你狠。”
上官策无言,那略显佝偻的背影让燕虹不禁心疼,握紧了青灵仙剑,眼前这个她原本该尊一声‘师叔’的人,却是魔教的鬼先生,又不知与她的师长有着怎样的恩怨情仇?
金瓶儿对他毕恭毕敬,他的出现为了什么又神秘莫测,燕虹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疯子。”
声音来自小白,只见她凤目冰冷,嘴角噙着冷笑:“上官策这老东西不及云易岚不是他不够狠,是他没有云易岚疯,由疯成魔!”
上官策回过神来,神情还是带着几分复杂,却是想到了一处关键,颤声问道:“老三,你难道一直与师兄有着联系?”
鬼医顿了一下,缓缓点头,上官策脸色霎时铁青又变得苍白,瞪大了眼,“你、你,你们到底谋划了什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谈何谋划?只不过有一种互惠关系是我和他都需要的罢了。他怎么想得到我还活着呢,哈!”
上官策忽然觉得遍体生寒,“他不知道你还活着?又怎么会信任你提供的消息!”
鬼医轻笑了一声,双眼里是疯狂的炙热。“你真当他还是当年那个云易岚?焚香谷主之位一旦坐上,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是自己!权力力量是会让一个人迷失的。只要提及青云、兽神,他又如何会放过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