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闻言皱起了眉,看向门口站得整齐的青云弟子,忽地冷哼:“你们这是来质问的?”
众人在那冷若冰霜的话语下,不由一颤,文敏看了一眼同样冷冰冰的师父,不由唤了一声修,随即讲起了那夜救走鬼厉的神秘黑衣人。
修听罢沉吟了半晌,方才道:“既然你们都说黑衣人故意隐藏道法路数,你们又为何认定了我是救走小凡的人?
“你有救人动机,何况在幻月洞府前,你不就出手助他平安。”阳长老回到。
修淡淡地瞥了那长老一眼,径自走到了灵龛前,居中负手站立,背对着青云众人,让人摸不清这性子乖僻的女子到底在想什么,可面对青云门人的猜疑沉默显然只会让人觉得她在心虚。
就在青云长老忍不住又要说什么时,修霍然转身,本是柔顺朴素的衣摆随着她的转身竟是划出凌厉的弧度,直教人精神一凛,寂静的屋堂里忽如冷风拂面,不寒,却无法忽视,只能一动不动看着那抹火焰般的红色,端正而立的女子挺拔如松,瞳色妖冶,却无端让人觉得庄严肃穆,灵牌堆砌,香烟模糊,就像是一道厚重的墙伫立在她的身后。
“的确,他是你们青云叛道弟子,他是魔教鬼王宗副宗主,是杀人如麻的血公子鬼厉,可他、曾是张小凡!”修的目光穿过大堂,穿过门扉,望向了远方的一片晴空,就好像那里有什么,怀念。
“你们脚下的土地,有我和他一起踏过的十三余载,你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我曾看着他呱呱坠地,看过他无忧忧虑,而我的身后还有我草庙村两百多口亡灵在注视着,其中一户姓张。难道我就不该助他!换作是你们,能做到袖手旁观?”修收回了视线,一动不动看着先前出声的阳长老,阳长老竟是在那双红瞳注视下避开了视线,无言以对。
沉默了半晌,青云众长老面面相觑,终还是有人打破了平静,范长老站起了身,正色道:“纵使你理由充分,但时光不再,人心易变,他不再是当初的张小凡,执迷不改沦为魔道,你再护他便是助纣为虐,又如何让先人在天之灵安息!青云一门除魔卫道,若是处在你那位置,为了阻止他一错再错,也必是会大义灭亲的!”
修闻言淡淡地勾起了嘴角,“你们能做到,那不代表我就要做到。你们是千年门阀,有荣光颜面,我如今山村野鹤,随心随性,做我应该又想做的,我护他护得光明正大,你们又能奈我何?”
“你!”好不猖狂。
被那轻描淡写的神情一激,范长老怒极却只喝出一个‘你’字,萧逸才当机立断拦在了范长老面前,却是阳长老也站起,肃然道:“赫达姑娘,你这是铁了心要包庇那贼人,与青云作对?”
“呵。”回答阳长老的是一声似笑非笑的轻哼从修的唇间溢出,气氛端是冷到了冰点。
碧日晴空,白云浮动。
天上有云飘过遮挡了阳光,阴凉下来的天幕,连带着敞亮的大堂也暗了下来,呼吸有声,寂静无比。
萧逸才看着那鲜红的衣衫无端心底一凛,只感觉一种强大的威压,就像眼前生生伫立着一块形似巨山的火焰冰。
萧逸才张了张嘴,却干涩得未有出声,一道冷风轻轻吹过,令被无形威慑的众人回过神来,水月站起了身,冷声道:“赫达修,鬼厉要是你救走,就早早交出来,要打还是要怎样,别浪费时间了。”
水月说得轻松,心里却也不免慎重起来,动手是最不明智的决定,只是看着毫无动作的赫达修,方才暗中收敛了真气。
“是我在浪费时间,还是你们在浪费时间?我要是真想与你们动手,何须拐弯抹角暗中救走小凡,怕是在幻月洞府前就已经与你们撕破脸,我没有阻止你们追击他,还不够吗?前辈。”
水月闻言皱眉打量了修须臾,随即挥袖转身,“既然鬼厉不在此处,也不必再多费唇舌,时间耽搁不起。”水月说完竟是径自走了出去。
“师、”文敏话都没叫完,水月已穿过中院出了祠堂,她看了一眼呆愣的青云长老,犹豫了一下便闷声追了出去。
修见状,朝着祠堂的一角微微点了点头,只听一声鸟鸣,飞儿飞了出去,小狸却追了两步后,转身跳进了修怀里,仰着头,小小的眼睛里透着几分不乐意,显然有些不乐意飞儿还未恢复到处乱飞。
修轻轻揉了揉它的颈部安抚便将它放下,微笑着嗔了一眼便让小狸也跟了去,随即看着萧逸才等人道:“怎么?你们是要在这里用过午膳再走?若是跟丢了飞儿、小狸,出不去迷阵结界,可不要怨我。”
“哼,凭你三言两语水月就断定鬼厉不在此处未免武断!”范长老冷哼,阳长老拉了拉他,却也没有动身的迹象,带了那么多人来,从他们的神情看来似乎有想搜一搜才会安心的意思。
修冷笑,“信不信由你们,但草庙村还由不得你们随心所欲撒野。”修背转了身,“我不想有人乱了这里清净,更不想会有血污了这里干净!诸位,请吧。”
这逐客令下得强硬,青云众人不由窝火,但没了水月到底不敢随意和赫达修起了冲突,范长老冷冷一哼,拂袖而去,阳长老摇了摇头,也拧眉带着众人离去,曾书书跟在曾叔常后面嘀咕:“真不知道费这事干嘛,说不准救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