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拉远,是男主带着身后的人冲入大楼里,在豆大的雨滴中形成一段激进的主旋律。
二号机,特写扑倒在地上,那个没人去管弥留之际的邵非。
邵非无神的目光停留在地面上,雨水的泥渍溅在他脸上,口中的血泡翻滚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仿佛看到一个撑着伞的女人来到他身边,正是曾经出现在他周围的女人,但似乎没人看到她。
他的眼珠动了动,盯着虚无的半空。
那个他以为幼年时期从继父手里救下的小女孩,实际上早就死了。
一直以来,他只是幻化了一个女性的形象当做支柱。
至始至终,他都是孤独的。
慢慢的,瞳孔失焦,他睁着眼一动不动。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注:引用]
血水混着泥土,随着大雨流动,也好像埋葬了这个天才罪犯的一生。
“好,过了!”
刘全新的声音响起,邵非的脑子还是木愣愣的,失焦的瞳孔还没完全转过来,那种绝望的情绪还没抽离出来。
趴在地上的余光却让邵非滞住,看到了那个夺人注意力的男人,撑着一把黑伞,高大颀长的身影站在那儿,离得有些远,看不出神色,但却让邵非心头颤动。
先、先生?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如果拍之前这男人来了,邵非都不确定自己能完全入戏。
邵非撑起来,在看到男人朝着自己走来时,身体往后退了退,瞳孔微微缩了下。
脑中瞬间划过一段遥远记忆里的警告,那不是对着他一个人的,而是对着一群资助的孩子:在外不要随意与先生套近乎,先生能理解一次,却不会次次为你们的yù_wàng买单。
控制不住的本能令他往后缩了。
他很在乎陆云,无论从哪一种角度,都很在乎。
正因为重视,才不会让自己犯错。
远处青年眼巴巴地望过来,却又明显发出了让他不要过去的信号,几乎没被人拒绝过的男人犹豫了一个瞬间,像是怕吓到青年。除了邵非找金主的事他怒过,什么时候欺负过他,至于这么排斥?难道他不该怒?
那细微的动作和微微僵硬的神色,如实地传达过来,告诉他青年并不想与他扯上关系。
“那孩子怕什么,我很丢人?”
姜析硬生生从透着愠怒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委屈。先生兴匆匆赶来,看到邵非的戏后就没再走动过,那一抹骄傲和专注,是真正喜爱的,最后却被邵非的动作给一下子打散了。
男人看到雨里淋着傻乎乎还没出戏的小家伙,觉得忒招人。
这么招人疼,这种时候还不忘勾一下他。
男人相当果决,那犹豫不过是过眼云烟,邵非眼神一阵恍惚,还没来得及做下一个动作的时候,男人就沉着脸继续了。
陆云快步走了过来,没有停顿。
周围的群演已经进了里头的工厂,镜头也都跟了过去,这块外面的空地在导演喊结束的时候空了出来,寂与静,穿插着邵非没从情感爆发中收回的情绪,在这大雨中发酵出了新的悸动。
那种周围人的和声音都加了模糊滤镜一样的感觉又出现了,唯有向他走来的男人才是他视线的中心,邵非第一次注意到气势以外的东西,男人脸上的担忧、不郁、隐忍,还有那张他第一次注意到的容貌,英俊中透着性感,他有陆琛的两分,陆渊的三分。平日只注意到男人的气势,其实很少有人会在意他的长相如何,实际上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
男人一个快走上前,将伞罩住邵非头顶,为他遮去了雨水,两人间的气氛形成了无形的屏障,令人无法插足。
“等很久了吗?”男人有心想拉起邵非,却想起刚才对方逃避的小动作,只伸出了手。
刚才孩子的逃避他看在眼里,现在他希望孩子能主动一点。
“没有。”邵非涌上一股酸涩,心里涨涨的,那些情绪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地冲击着大脑,又热又暖,毫无逻辑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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