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小陶先生久未见他发怒,当下噤声,进了浴室洗漱。
在饭厅的在桌旁坐了好半天,严黎才觉得闷在胸口的那团气渐渐散了。女佣早把粥盛好,鲜艳的红瓷粥碗上面冒着热气。
何寄祥先喝了粥,此时正咬着吸管细细品味蟹黄汤包里的汤汁,见严黎一脸怒气,也不与他搭话,只是眼里似笑非笑。
两人相对闷吃了半天,那位小陶先生已经穿得整整齐齐下了楼,一到饭厅就大惊小怪喊到:“好香!”
女佣忙给他拉开座位,也盛了一碗粥摆在餐桌上。
这下二少何寄祥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三两下吞下手里的包子,一推桌子,一声不吭的走了。
小陶先生知道二少不待见自己,也不生气,反而笑岑岑的跟严黎搭话:“今天的早饭是你做的吗,手艺真好。”
“过奖了。”严黎吃了两口粥,实在觉得食不下咽,便喊了口温水漱口。
“我也想学,你教教我好不好?”小陶先生又热络地说。
“这是下人才要做的粗活。”严黎没拒绝他,只是淡淡的,又喝了两口水才道,“我吃好了,您慢用。”
小陶先生便笑着看他走上楼,直到看不见了眼里才闪过一抹厉色。
严黎上了楼就去自己住惯的房间,正和何寄安的房间相对。走到门口时,何寄安也出了门,两人四目相对,碰了个正着。
那口闷气终究还是盘桓而上,严黎便劈头问出一句话来:“你不是说不喜欢男人的吗?”
何寄安看了看他死死咬住的下嘴唇,脚步却未作停留,一言不发的径自下楼。
严黎盯着他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不甘心的往自己胸口狠狠捶了两下才把那阵撕心裂肺似的剧痛忍过去。
直到躺上了床,闭了眼睛,整个人被二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和几个小时的忙碌攫住,他才终于沉入黑甜的梦乡。
他梦见年少时的自己向那人表白,傻乎乎的直接凑上去强吻。那人却没推开他,只是一脸错愕,然后仍如往常一般冷着脸走远。他一夜惴惴不安,第二天大清早起来,就如今天一样做了蟹黄汤包,亲手端进他的房中。那人跟他一块吃了汤包,却说要与他做一辈子的兄弟。
严黎在梦里都皱眉,只觉得心跳一阵快似一阵,简直喘不过气来,眼皮子却像千斤坠一样沉,怎么都张不开。
他浑身燥热,手里抓着被角,又觉得耳边有什么东西在响,十分刺耳,激得他脑子里的神经都在抽痛。
忽然,那让人气短的压力终于散去,严黎一下子睁开眼睛,总算从梦里醒来。下意识的一抓耳边的东西,原来是手机在响,嘈杂的电子音让他头皮发麻。
“老爷子,您有什么吩咐?”他接起电话。
那头何家老太爷的声音一如往常的严厉,隔着云端都让人恨不得立即爬起来稍息立正站好。
“严九,你回来了。”何老太爷竟先问了他。
“是。”严黎从不敢跟老太爷多说一句话,只敢最简单的答话。
“你明天去环亚报道,我会跟寄安说的。”老太爷又说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一个是字还来不及说出口,耳边便已响起嘟一声杂音,严黎只得苦笑一声,揉着酸胀的太阳穴尽力恢复神智。
何家老太爷简直就是h城的秦始皇,从来说一不二,偏偏待他很好,尽管严厉起来跟自个儿的亲孙没什么两样。能让老太爷亲自打电话关照,想必何家是想在环亚做一番事情出来了。
又看一眼手机,原来才是中午。他又把身体摔回床上,闭着眼睛开始赖床,想要再睡一会儿。哪知道才安静没两分钟的手机又开始响,拿起来一看,是那个一刻钟不找事就全身不舒坦的何二少。
严黎把手机挂掉,发了短信说他要睡觉,困得很。
何寄祥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刷短信,求他起来做午饭。
严黎先是不理他,后来何寄祥没了招儿,把大哥何寄安搬出来,说他也要回来吃过中饭再回公司。
见到何寄安的名字严黎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下意识就把那不停滴滴滴不停叫的手机狠狠摔到地板上,整个儿摔成了八瓣儿。他把双手搭在额头上,又闭上眼睛假寐片刻,还是不情不愿的爬了起来。先把手机拼起来,这才打电话给疗养院里的婆婆,问她这几年何大少最爱吃什么。
2.
早上九点,严黎准时到达环亚传媒集团总部。
这是一座高三十一层的写字楼,环亚传媒就在最上头三层。这座写字楼正处bd中心,周边高档写字楼林立,隔着一条马路就是h城著名的奇华金融街。
昨晚被何寄祥拉出去喝酒接风,在金爵夜总会开了包房一夜狂欢,直到凌晨两点严黎才痛饮三大杯告罪离场,直接在夜总会楼上要了个包房过夜。今早匆匆赶回宁园换了衣服,何寄安早就离开,他只能麻烦司机老王送他来公司。
正是上班高峰期,写字楼大堂的白领来来往往,脚步匆匆,并没人注意到他。严黎揉着宿醉后发昏的脑袋,认了一下路,才跟着人流去挤电梯。
春末夏初的h城气温已经很高,严黎穿着一身正装更觉暑热难耐,又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只好松了松领带透气。好容易等人群散的差不多,电梯也终于在一路停开中爬上了三十层。
此时电梯里只剩他和另外一男一女,那个年轻男子戴着墨镜,穿着时尚,看来不像是普通职员。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