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晴明还没来得及告诉荒川之主, 一般而言对其他有尾巴的妖怪来说都是轻易不得触摸的部位, 除了亲人家属外, 就只有伴侣可以触碰——有些种类妖怪的尾巴意味着敏感点，通常都是在欢爱时会被伴侣抚摸的部位。

看荒川之主这样, 尾巴应当不是那种类型的妖怪吧。

晴明收敛下自己的不安，然后低下头轻轻握住荒川之主的尾巴尖，细细地查看着。在之前的匆匆一瞥下晴明就觉得荒川之主的尾巴并不属于他所熟知的任何一类生物。

现在有机会仔细查看了这条尾巴后, 晴明就更加确定了。

入手微凉而光滑的尾巴从荒川之主的尾脊处往外延伸, 然后在最末端分三片散开。虽然像是鱼尾，但是普通的鱼类没有这么长。

细细摩挲一下尾尖, 晴明能感觉到细小而整齐的鳞片摩擦着自己的指尖。晴明稍稍用指甲尖在细密的鳞片上刮了一下，能明显感觉到硬度。

“……莫非是？”晴明脑海中的卷宗书籍迅速地翻飞着，直到有一本他曾经元揽过的书上有类似的记载。

“怎么，有头绪了？”荒川之主本来也不过是问问，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真身究竟为何与他又有何干, 荒川之主依然是骄傲的荒川之主, 只是乍一听到晴明居然真的或许知道时，荒川之主还是稍微惊讶了一下。

“这种类型的尾巴……或许是蛟。”

“蛟？”荒川之主重复了这个并未听说过的词汇。

“是来自海对面大唐的种族, 有着可进一步蜕变为龙的天赋潜力, 是天生的水中霸主。”晴明将自己看过的记载如实地告诉了荒川之主。

“倘若变成龙的话，那便是和高天原那些大人们一样, 也是不同于妖怪的存在了。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但是结合你的经历和现在的情况，应当有七成把握。”晴明这么道。

“哼哼……居然是蛟, 还真是意想不到啊。”荒川之主翻过身，刚好把头放到晴明的身上。“你还真是厉害啊，晴明。”

“也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倘若能够帮上忙就太好了。”晴明回复道，他本想挪动身体避开荒川之主枕在他膝盖上的动作，但是在看到荒川之主的那张稚嫩面庞时动作顿了顿。等到晴明再想拒绝时，荒川之主已经把头枕了上来，再有动作便实在不妥当了。

荒川之主舒舒服服地枕在晴明身上，唇角一勾道：“感谢你告诉余这个消息，看来余终于不用被其他妖怪随便恶意猜测真身了。说起来，现在也很晚了，晴明你不困吗？”

被荒川之主这么一提，晴明这才发现因为窗外几乎没怎么变过的光线，自己竟也没发现其实已经很晚了。

“这么一说的确是有些困了。”

晴明眨了眨有些疲惫的双眼道：“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荒川之主你休息了，我先回去自己的房间。”

“都这么晚了，你也不必麻烦了。不如你我抵足而眠，这不也很好么？”荒川之主这么出口挽留晴明道。

“可……”晴明犹豫着，他毕竟不曾与他人这般亲近的同眠过。

“余以为，余和你算得上是朋友？”荒川之主有些不悦地眯起了眼睛：“莫非只有余一个这么认为？”

“并非如此，晴明亦对荒川之主欣赏钦佩。既然你盛情如此，那晴明便打扰了。”

荒川之主都这么说了，晴明只得无奈应下。

他脱去靴子，将头上乌帽取下来放在一边的空处。然后解开发带，让长发散开。

荒川之主侧过身子，手撑着脸颊，看着晴明动作，目光在晴明修长纤细的腰肢、匀称的肩膀、以及背脊上来回扫视着。

晴明自然感受到了荒川之主的目光，他脱去鹤羽外袍，仅着中衣。然后晴明轻轻掀开被褥躺了进去，同时隔绝了荒川之主打量的眼神。

“我还以为阴阳师都是弱不禁风的白斩鸡。”荒川之主这么道，算是给刚才自己盯着晴明不放的行为一个理由。

“这是自然，君子六艺是必学的课程。”晴明简单给荒川之主介绍了下什么是君子六艺，也同时侧面告诉了荒川之主他并非那种弱不禁风、需要保护的人类。

“还需要锻炼才能达到这种程度啊……”荒川之主不含恶意地这么嘟囔了一声，手悄悄伸过去戳了戳晴明的小臂。

作为妖怪从出生起就决定了一生所能达到的程度，除非有外力因素，否则弱小会永远弱小，而强大注定强大。

人类明明那么脆弱而弱小，但是却有着无限的可能。

果然还是很有趣啊。

荒川之主看着即便是这么光线暗淡的环境下，晴明也像是被光辉亲吻过的面庞，悄悄喟叹了一声，然后收回了手，闭上眼睛道了一声：“晚安，晴明。”

“晚安了，荒川之主。”晴明早已闭上了双眼，纤长的睫羽微动，将那一汪蓝色掩盖。

一夜好梦。

晴明正在熟睡中，耳边似乎传来了吵闹声，让还在梦乡中的晴明拢了拢眉心，缓缓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厚结实的胸膛，而且晴明还感觉到自己的腰上似乎还搭着一只手。

“……！”晴明懵懵懂懂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被荒川之主给抱在了怀里，脸庞正好对着那片从衣襟中裸露出来的胸膛。

是成年男性模样的荒川之主，看来是昨天夜里睡梦中恢复成原样了。只是这样的姿势这太过亲近了，晴明甚至可以嗅到荒川之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