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这两个字仿佛唤醒了他。

jul看着阿标，不带情绪的对他说：“好吧，他的事我会处理的。”仿佛有什么从心口涌了上来，鼻尖略酸，不过这种感觉下一秒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又一声叹息从身体里冒出来，jul突然觉得累了。

他想让他死……

华港生这个名字在嘴里咀嚼片刻后又咽了下去，jul此时突然想笑，多么可笑，他竟然在一个不知道真名的人身上投入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投入的感情。

感情啊……jul点起一支烟，有些唏嘘，不过下一刻就被阿标打断了情绪。

阿标见jul在知道了阿贵是卧底之后还是一脸的无所谓，他有些不相信，以为jul并不信任他的调查，不禁又强调了一遍。

“我们还不知道他知道了些什么。”阿标面无表情的脸，指着门外忙碌的工作人员道：“明天跟泰国人交易情形怎么样？”

jul吐着烟道：“我不会改的。”

阿标愣了下，再次强调道：“可是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jul忽然暴起，压低声音怒道：“我已经说了不用你管！你去做你的事！出去。”

他心里反反复复转着华港生想让他死的这个念头，就像快要被引爆的□□桶一样。

见阿标被他吼得呆立原地，又吼了一句：“出去！”

阿标依旧英俊斯文的面容，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他明白，他的boss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往的无坚不摧，能将所有人玩弄于掌心的那个鲁老板了。

阿标满是委屈的对他吼了一句之后冲出门去，jul呆呆的看着，然后无力的坐下。

他知道，阿标是为他好，站在他这边为他考虑，可是……可是……jul想起那个人，又想到了妈妈，已经死去的爸爸，心里有苦有甜，五味交织。

从小到大没有人教过他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办，他也不屑去学，可是如今……

他想见他，可是他不知道在哪里能见到他。

jul穿上外套走出门去，心想，随便找个地方吧，如果能见到他……和他说说话……如果能见到……

他不会让他离开。如果他不走……

那无论华港生说什么，他都会听的，就算要抓他，要他死。

没有了那个人，活着仿佛就是为了等待死亡的降临，而那个人，是拯救他的光。

第3章 酒吧

华港生喝干了家里的啤酒，尤不满足，他走出家门，经过大桥，经过公园，经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四周非常热闹，他却觉得很冷，仿佛置身严寒之中，却寻求不到一丝温暖。

各种情景交织在脑海中，华港生克制自己不去想，但越是克制，那一幕幕就更是清晰。

他险些侮辱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他还被自己的亲弟弟给……而且两次……第二次……他是有意识、默许的。

也许是各种事情纷至沓来，他不愿去想那么多，也许是李sir的劝慰和高级督察的诱惑支撑他走下去，也许是那人那双温柔的按摩着他太阳穴的手……

上司、高级督察、卧底、夏青、爸爸、大哥、乃至小时候那一桶弹珠，华港生想起很多人，也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个人，过去他的好与坏，自己内心的善与恶，所坚持的信念，抓住恶人的信念，都被他是他的至亲这一事实给击垮了，正义邪恶的天平在他心中左右摇摆，亡者的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血色犹在，他却无法狠下心来，做以往自己自认为正确的决定。

多好笑啊，华港生心中五味杂陈，他为了升职去做了卧底，女朋友死了，自己也被……他以为是卧薪尝胆，早晚会苦尽甘来的，可是几天之间，他见到了母亲，失去了父亲，有了弟弟。

是亲人啊，华港生苦笑，他们是他的亲人啊，血脉至亲啊……他不是圣人，他也知道jul是个坏人，这是毋庸置疑、无法更改的。

可是他并不是天生的坏人，他也会苦恼，也会怨恨，也会在醉酒的时候问他母亲是什么样的，也会露出那样迷茫的神色，让人心头发软，甚至那一刻能让人忽略他做过的事情。

华港生疲惫又无力的将头发向后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本能的逃避，不去想解决办法，他只想醉下去，睡下去，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一样，第二天起来，他所想念的人都在，仿佛死亡从未发生过一样。

落霞余晖慢慢褪去，天色慢慢阴沉，夜晚即将来临。华港生跌跌撞撞的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灌了多少酒，被多少人轰出门去，他只好一家一家的转悠，一杯一杯的酒下肚，本以为会醉倒在路边，可惜他喝的越多，神志却越发清醒。

这时迎面而来一个老人，华港生一时不慎将他重重撞倒在地，他恍惚了一下，缓缓蹲下身去扶，那老人却挥开他的手，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两眼紧紧盯着华港生，细细打量着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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