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登科大声问:“咱们班有人拿喻文州卷子吗?”
“没。”
“我没拿。”
“谁偷卷子啊……”
赵登科喊了声安静,“其他同学继续朗读。”转头对喻文州说:“其他老师的卷子你丢过吗?”
喻文州没有说话。
“我今天讲卷子,你昨天晚自习才找?我讲卷子你提前半天看看文言文里预习一下,哦,今天赵老师要讲什么,这有问题吗?你物理能考106,化学也要97,就连生物都快85,语文就93?”赵登科说,“你是不给我脸是不是?你是不是想唉这个老师讨厌得很,我就偏要给他点颜色看?你是不是对老师的态度有问题?”
“语文是中国人的根本,你其他科学得再好,语文考个九十几分,还不答文言文,你能有什么出息,”赵登科放下卷子,“你好好想想,你就这个态度,语文要怎么办,老师要对你怎么办。”
“报告,”黄少天半倚着门打断了赵登科这段即兴演讲:“赵老师,不好意思,”他扬起手里满满当当的卷子,“上次那卷子文言文有点难,十一我找喻文州同学问文言文,走的时候装错了,今天才发现,我是来还卷子的。”
赵登科转头看黄少天:“你几班的?给我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谁同意进来打扰课堂秩序的?”
“六班。”黄少天说,“可是赵老师你们这节课不是要讲卷子吗?”
“那怎么课前不过来?”赵登科走到门口。
“哦,”黄少天诚恳道,“我没养成提前预习的好习惯。我是上课前才发现喻文州同学的卷子被我装混了。”
赵登科问喻文州:“你知道自己卷子不见了为什么不提前找同学问?”
黄少天摆手:“赵老师,不关他的事。我前两天下课打篮球,估计喻文州同学不知道。”
班里已经有人开始笑,赵登科愤怒地指着门:“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喻文州拿着红笔走出了教室,赵登科把门一摔,“上课。”
“喂,”黄少天把卷子给喻文州,“你卷子不见了不找我问问?”
“是我自己不小心。”喻文州说。
还是我装的呢。”黄少天小声说,“……对不起。”
“真的和你没关系,”喻文州说,“黄少,你不用道歉。”
“我不是那个意思,”黄少天说,“刘皓真的很烦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和他扯上关系。不是觉得你是好学生所以才怎么样……就是觉得,有些浑水,你没必要蹚。”
“那你呢?”喻文州轻声问。
“我?”黄少天笑了一下,“我已经没办法了。刘皓几次在我这丢面子,我跟他这算是过不去了。”
喻文州又沉默了,黄少天等了半天没有下文,凑近喻文州的脸研究:“还生气啊?”
喻文州扭头不理黄少天。
黄少天从靠墙壁站到喻文州对面:“喻哥,你要实在过意不去,我陪你打一架?”
喻文州被迫看着面前的人的脸,忍不住伸出手上去,轻轻把黄少天推开:“我没生气。”
“真的?那拉拉勾保证一下?”黄少天锲而不舍,“我们还是好朋友。”
喻文州被他烦得厉害,伸出手放在黄少天伸出的手上拉了一把,“行了,就这样。”
“那你笑一个?”黄少天继续得寸进尺。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无奈地,又带着那么一点连当事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少天……”
“好好好,”黄少天端正态度,“我知道了,站有站相。”
“但是不耽搁说话,”黄少天说,“这两天没见你,李轩他们都问我是不是和你吵架了,靠。烦死我了,你是不知道,他们……”
喻文州把食指伸到黄少天嘴边:“里面能听见的。”
“好吧好吧,”黄少天嘀嘀咕咕,“我知道了。”
早上九点多,天蒙蒙亮了一层,温度已经渐渐爬下去了,夏天唱歌的鸟都飞光了,院子里的柏杨树往下慢悠悠地飘叶子,路上已经积了一层金黄色的落叶,黄少天几乎是贴着站在喻文州身边,手指不安分地抠墙皮,时而撞到喻文州的手,喻文州被撞了几次之后看黄少天,黄少天也正笑眯眯地看向他。
“你是故意的?”喻文州小声问。
“什么?”黄少天装傻,“啊?”
黄少天的手再次撞上来的时候喻文州拉住了,黄少天若无其事地看自己被拉住的手,控诉道,“喻文州你太不要脸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
喻文州马上放开黄少天的手,黄少天笑着看他:“我说说你还真信了?喻文州你真好玩。”
“少天。”喻文州无奈地喊他,“罚站能不能乖一点。”
“到底是谁刚才拉我的手?”黄少天问他。
“……”
“后来呢?”方锐兴致勃勃问李轩,“他俩怎么活着出的办公室?”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轩摊手,“黄少天那天冲进教室怼赵登科那个劲啊……太猛了,我们班有好几个女生找喻文州打听黄少天有没有女朋友。”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啊,”黄少天和喻文州端着米饭坐下,“八卦到我的头上就算了,还当着我的面扯这有的没的?”
“不敢不敢。”方锐摆手,“所以能不能请当事人详细地阐述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情,以破除谣言的危害。”
“行啊。”黄少天缓缓地说,“喻文州你不要偷偷吃肉。”
喻文州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