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的王,不需要人可怜。
“孤王求个痛快。”
视野之中,逆光的那人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锵啷”的动静在这隔绝人世的地下别间里,清脆入耳。
即使是夺人性命的武器,被圈圈光晕照射的也铺上一层暖意。
“你欠他的,两清。至于公孙钤他们,若是能侥幸归于他国,我便不会再对他们下手。你且放心。”
“……”
嗫嚅地动了动唇,一句谢谢仍是未说出口。前倾了身子,抓住躺在地上的那一柄刀刃。再一抬眼,那人便消失在了视野,燎原之势的火光从唯一的出入口蔓延进来。
渐渐,呼吸都成了问题。
颤巍巍地手,扣住匕首,锋利的光一闪而过,剑刃破肚穿入,直抵内脏的痛。而伴之剧痛来的是如愿以偿的知足。
意识下沉,地面八方的黑暗席来,火舌似乎舔舐上了衣角,温暖的恍若幼年的春夏。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裘振……”
“裘振!!”
猛然惊醒,直挺挺坐起的身子仍深陷恐惧,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铺天盖地的悲戚添堵了有意识起就空落落的胸口。
“我……刚刚是在做梦?”
腹部上的伤痛疼的每一根头发丝都能竖起来,下意识去解了睡衣的扣眼,平摊的一整块腹肌还在,除了正中间的肚脐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洞外,放松心神的舒出一口气。
梦魇所遗留下的恐惧逐渐消弭。
走下床去,挪到一晚上没有拉上窗帘的窗口。晨时起,穿过落地窗折射进屋里的日光暖暖和和的,照的人清醒的脑仁又被钻了瞌睡虫。
“唔哇”
伸出双手朝上做了个懒腰,回头一个饿虎扑食扑倒在柔软的双人床上,翻滚个跟头,四肢抱住被角磨蹭了几下,绵软的薄亲和着睡衣之外的肌肤,又回拢起那一层浅浅的睡衣。
朦胧间,眼前的装潢一变,似是穿过千年光景,一人跪倒在床沿边,近在咫尺的那一句。
“惟愿吾王,长享盛世。”
睡意全数消散,再次坐起定睛看去时,没了任何人的身型轮廓。
抓了抓蓬松的头发,最后的一分睡衣也经此插曲,彻底清醒。
“…最近是太累了吧。”
嘀咕着,脱下贴身的睡衣,换上以往的衬衫长裤,一头栽入洗漱间例行一日的清洁。
镜中的人,是自己熟悉了数十年的一张脸,没有丝毫变化,然而心底里跳出一个声音,一直对抗着一些肯定的东西。
“裘振……究竟是谁?”
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名字,胸口处就传来不可遏制的疼,若非数年来跟随榊覔,确认自己身体没有出任何状况外,倒真的自己得到了什么大病小病。
“咕噜咕噜……呸。”
吐出漱口水,清水洁面后用毛巾擦干脸蛋,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给镜中的人作了个打气的手势。
“别想那么多,奚溪。你的任务就是看好榊覔,当榊覔与这个社会的联系。”
挤出八个牙齿的笑容,眉眼弯弯,圆圆的眼睛亦同弯眉成了月牙。
“榊覔!!榊覔奚溪!快来人!!”
没来得及接受自己给自己的打气,楼底下传来声声竭力嘶吼的声音,听得耳朵发疼。
又来了,又来了。
捂上耳朵,试图让镜中的那人的苦脸变成正常的笑靥,可那一声声穿过手掌肉,直抵人心的喊叫催魂似的,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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