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巅。那山巅地方小,站不下太多人,他只会带月西和于浅两个人前去。至于我,除了周舟行,也只能再叫上两个人。我们两方带过去的人马,只能在高山一北一南十里开外的地方等候。”
“越泽黎这是什么居心?”
“没什么居心,他就是表达诚意的意思。在山巅视野开阔,不好设埋伏。交换人质之后,再从南北坡各自下山,山路陡峭,仅凭两三个人,谁想要偷袭也不可能。总而言之,越泽黎选在那个地方,就是让双方都没有做手脚的可能。”
“那你在担心什么?”
司徒齐没有立即回答,又转过身看向远方:“我在想周舟行对我说的话,我不敢让他活着回去。”
历南阳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屠龙屠虎在那种状况下双双惨死,对其他部族人的打击很大。现在不仅治不了周舟行,还要让他大摇大摆的回南楚去,的确让我们很难堪。不过他在北赵受辱极深,是他一辈子的污点,就算回去也只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至于其他部族之人,等屠龙屠虎的事情慢慢过去,士气自然就回来了。你何必那么忧心,让他回去被人嘲笑也好。”
司徒齐脸上一片寒霜:“周舟行在军营里那么久,什么大动静都没有,整天像滩烂泥似的缩在一边。我以为他是被折腾的不行,原来他一直保存着实力。屠龙屠虎死的真是时候啊,他们俩一死,手下的人马大部分惊慌四散,稍微有点神志的才知道回来告诉我,让我重新调配人马派遣将士解朗开之困,不过早就来不及了。如今因为月西的事,两方的交战都停了下来,但是朗开已经岌岌可危,只怕等不到我们的主力回去,朗开就会被攻陷了。之前我们奇袭南楚、斩杀郑有为、拿下平阳,好不容易占据有利条件,士气高昂,现在这大好的形势却被周舟行一手破坏了。平阳不过是南楚普通边防城镇,易攻难守。但北赵边关重镇朗开一旦失守,这战势就会完全反过来。如今,朗开失守不过是时间问题,我们已经陷入劣势了。”
历南阳一愣,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是说周舟行一直在等待时机,他之所以隐忍不发,就是等着关键时刻给我们重创?他可是南楚的王爷,不可能这么牺牲自己,就为了对付我们。”
司徒齐突然大笑起来:“你会这么想啊,那估计叶秋也会这么想吧。幸好我没听周舟行的话去找叶秋说这些,叶秋肯定会以为,我又在讽刺他嘲笑他,为了让他回到我身边,还说出这么不可思议的话。不对,叶秋一直在我身边,是我太贪心了啊。”
历南阳看司徒齐这么控制不住情绪,有些信了,怒声说:“司徒齐我早就和你说过叶秋是个祸害,你偏不信。还有,不管周舟行给你说了什么,你该明白他只是为了扰乱你的心志。至于他话中有多少真假,都不是现在该考虑的。越泽黎既然要周舟行,你就不要再打什么主意。月西如果出了事,我要让你为她偿命。”
司徒齐克制住自己,恢复平静:“好,我不打什么主意。但你能肯定,周舟行他不会再给我们制造麻烦吗?不会在临走之前再给予我们最后一击吗?他在我北赵受了那么大的屈辱,你觉得他会甘心这么回去?月西性子单纯,又性急,难免不会被周舟行钻了空隙,趁机使诈。”
历南阳一脸狠戾:“他如果敢做什么手脚,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正午,高山之巅。一边站着周舟行、司徒齐、历南阳和叶秋四人,一边站着越泽黎、于浅和历月西。
周舟行看着对面的于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过半年时间,两人都变了好多。如果不是之前历南阳曾跟他说过今天的情况,他可能真的认不出那是于浅了,不知道于浅还能不能认出他。周舟行觉得用狼狈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状况,果然做事还得有些顾虑才行,脸皮再厚也架不住被亲近之人知晓自己的丑态。
这一路过来,周舟行四人各自怀揣心思,都没有说话,现在见了越泽黎三人,也没见他们发话,场面异常尴尬。
单纯性急的历月西忍不住了,她朝着司徒齐这方大叫:“夫君,哥哥,月西来了,月西在这里。”
司徒齐和越泽黎交换了一下眼神,朗声说道:“越将军,你让月西慢慢走过来,我也让王爷过去。至于其他人就留在原地如何?”
越泽黎点了点头,用刀划开历月西手上的绳索,示意她过去。历南阳也松开扣住周舟行的手,狠狠的往前推了他一把。
周舟行和历月西就这么面对面的走着。周舟行走得很慢,历月西强忍着走得很慢。一步两步,没什么事;三步四步,也很正常。周舟行观察着历月西的脸色,只有欣喜和着急而已,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身后,不知是看着历南阳还是司徒齐。周舟行默默的想,战争确实太残酷了,历月西虽然已经嫁为人妇,但性子还是个小孩子,不会玩心计,不懂耍阴谋,结果还是免不了要被扯入战事之中。
周舟行和历月西擦肩而过,还是一片宁静。周舟行这才看向越泽黎和于浅,越泽黎透过他,看向他身后,于浅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周舟行突然看到越泽黎脸色一变,紧接着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历月西的呕吐声,忍不住转过身一看。历月西半弯着腰,难受的捂着嘴,历南阳已经离开原来的位置举着枪朝他冲来,浑身戾气,嘴里大叫着:“周舟行你居然敢使诈,我要你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