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心里清楚,小妹其实是在给他创造机会,好同裴宿恒好好单独交流一下。
可裴宿恒似是早就防备了这一手。提早搬著画架远远躲到对岸,小妹一离开便埋头苦画,一副沈醉山林心神陶醉的模样,连正眼都没往这边看一眼。安平纵使有满肚子的话想同他讲,也全被他冷冷淡淡堵在嘴边上。
一个人守了半天食物篮实在烦闷。安平除了鞋袜,脚丫伸进水流中,脚趾头动来动去,自娱自乐踩水底的鹅软石玩儿。
山里的水温度低,脚在水里浸了一会儿,寒意便透到小腿。
但跟心底的冰冻比起来,这点寒冷根本算不得什麽。
水中裴宿恒的倒影被安平搅碎。安平停下动作,看著那破碎的影像,摇动著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打碎的影子可以还原。有了裂痕的心,却无法再保持最初的热情。
对青年的感情,从激烈抗拒到被动接受,再到後来的欲罢不能,每一步走来,都是煎熬多过甜蜜。
自生死间翻滚过一回,终於看透,终於放下过往的纠结,岂料缘分却已用尽。
上天给过他机会,错过了便没法再回头。
其实,分开了也好。
安平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凝望著水中的影子。
分开了,便不用担心裴宿恒的前途,也不必烦心他家里的事,更主要的是,齐荣钊再也不会威胁到青年的安全。
这样一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