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命令今天才下来,明天要想办法传达给阿诚,让他尽快和这姑娘取得联络。獴是组织上的人,不能用。北平内的军统特工又并不在明楼的统筹范围内,他只能通知阿诚,叫他自己去找这个人。
代号,玉壶。
不知是什么样的姑娘,阿诚在国外待久了,这些年来又匆忙,从不知他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明楼一时间胡乱想了很多旧事。他明白自己心里的想法是不对的,阿诚不可能一辈子和他绑在一块,可他不想和人分享,他就是希望那双眼睛只看着自己,只关心自己。
他现在只有阿诚了。
阿香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叫他下去吃晚饭。明楼用力按了按太阳穴,起身找了药,就着桌上早就凉透的茶水喝下去。回身关了台灯下楼。
无光的明公馆,安静的不似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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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女性角色上线。楼诚后援团又添得力干将
也许这个设定大家会不是很好接受,但这个人和楼诚没有感情戏。
第五章 一片冰心
今天是立冬,阿诚又早下班。
他变成与上海滩的阿诚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苟言笑的,冷的。但不是风刀霜冷,而是矜贵,看人的时候带着鹤立鸡群的睥睨。有时也依然是活泼的,但这活泼总是出现在一些微妙的地方,虽不过分,但也有些唐突。甚至还是来去如风的,衣角总是扬着,走出一种十分潇洒的奔忙感。但却少有是去办正事的。
一个鲜活的,不讨人喜欢的留洋少爷。
阿诚十分敬业的塑造着自己的新形象。以前跟着明楼,他可以尽情的显示自己的能力,明楼是他的屏障,他不吝啬的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利落,果敢,细致。因为他是明楼的人,他就应该出色,再出色也不为过。
可现在他独自踏进陌生的势力圈,初来乍到,锋芒毕露,是要吃大亏的。
所以今天袁科长一走,他也跟着下班了。袁科长去年在一次任务里脖子中了枪,差点一命呜呼。出院后脖子就有点歪。阿诚从后面追上袁科长,递上一个天鹅绒的绛红色盒子。
“袁科长,一点小玩意儿,给您拿去玩。”
袁规愣了一下,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金梧桐叶的胸针。袁规是市井出身,对于珠宝首饰一类的就只有宝石和大件儿值钱的概念。不过他还是看出这小东西的不菲来,那盒子上的烫金印字很是分明:老凤祥银楼。
“诶呦,这可是上海有名的老铺子。袁某是个粗人,这洋玩意和我怕是不怎么般配。明副科长这么客气教袁某怎好意思啊。”
话虽这么说,东西却并未推拒,手指在盒子的绒面上摩挲着。
明诚感到这个人打量自己的神态太过赤裸了,再或许是这人脖子歪的缘故。
“袁科长言重了。这几日立冬,我离家在外,大哥惦念,特地托人捎了不少紧俏物件。他听说袁科长对我分外看顾,特地为您准备的。”
“你是说明楼明长官?”
“是的。”
袁规的胖脸显出些惊宠的光彩来,但即刻不留痕迹的隐去了。阿诚随他慢慢沿着街走,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以及一个多月后的开国纪念日要准备的东亚共荣宣传演讲活动。
“这是你在职的第一次大活动,万不可出差池啊,当然,明副科长年轻有为,在上海的威名我可是有所耳闻的,这样的事,自是不必担心。”
“袁科长过奖了。”阿诚低头笑着自谦了一句,话尾却扬着,带出一丝得意,显然是受用了。
两人互相恭维着走了一程,阿诚替袁科长叫了一辆黄包车,然后自己步伐轻快的往东交民巷走去。
袁规远远的看着年轻人挺拔的身姿消失在人流中,掂了掂手中的首饰盒子,眯着眼嗤笑了一声,脸上阿谀了半辈子留下的细纹更加深刻了。
还以为有多了不得,年轻啊……
阿诚褪了脸上的笑,面容严肃的第一批货的五成利汇进了他在银行开的户头里。这个蠢货,在银行的大额填单上签了他明诚的名字,真是要成神了。日本人之所以给阿诚批了条子,是因为他答应从中给日本人三成利,三成,可不是五成。
银行汇入这么大一笔现钱,是要填详细单子的,但这样一来这笔交易就变得十分有迹可循了。日本人对于金钱上的事情计较极了,他吞了两成利,一旦被日本人查出来,可不是小事。
阿诚需要尽快将这笔钱做成不被日本人察觉的假账。
到了花旗银行,已经是黄昏了。北方冬天的温暖基本上和阳光是对等的,天色渐晚的同时,温度也在下降。
银行里的人并不在少数,上个月日本人进军了东南亚,这附近大使馆中的洋人很多都有生意在那边,一时间资金的运作频繁非常。
人总是流动,热气聚不起来,等到阿诚把钱都料理好,已经感觉冷得衣服不沾身了。他裹了裹大衣,从口袋里掏出手套带上,决定从前门大街那里抄近道回去,以他的脚力,只要一刻钟。
出了银行才发觉雨雪交加,风夹着湿冷的冰凌直往脸上扑,冷简直是有实感的,那种凛冽的气味带着刺激性,让灌了一大口风的阿诚呛得直咳。他低头顶着风疾走,想要赶紧回家去。
家里有热茶,和穿着灰色马海毛衣的明楼。
等等。
已经没有了,自己在北平呢。
阿诚猛地停下脚步,有点茫然的抬起头来,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