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的,明明是我的枪。”
这把柯尔特是阿诚伏龙芝毕业回巴黎读书时,明楼送给他的礼物,m11型号,是1923年后的改良版,阿诚一直舍不得用,只是作为备枪。
明楼压了弹,七发,满的。
他抬头看了看阿诚,研究了一会儿,问:
“你见到渡鸦了?”
阿诚摇摇头,他用手大力的搓了几把脸,站起来:
“我觉得渡鸦应该不会是个影院的售票小姐,是她同我接头的,给了我一张带唇印的电影票,就是米谷口袋里那一张......”话音渐远,他走到厨房,从水缸中舀了一瓢冰冷的井水,倒进水盆里开始洗脸,几把下去鸡皮疙瘩一直起到脖子。
“渡鸦这个人,鬼精,轻易不会露面的。”明楼看着阿诚一脸湿淋淋的进来,问:“明台参加了?”
阿诚接过明楼递来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水和洇湿垂下来的头发,在毛巾里应了一声。
他放下毛巾想了想,看着明楼笑起来:
“这小子,现在老实着呢。”
然而突然的,阿诚想到明台不忍提及从前的表情,在走廊中离去时,长衫下朴素的布鞋与从容的步子,笑容也就又沉黯了下去:“就是太老实了......”
明楼心中也不好过,他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都说少年中国,但少年人终究是要长大的......”
他回手将阿诚垂下的那绺碎发抚上去,又落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阿诚被这个动作惊醒了沉思,他抬头看明楼一眼,整理了下头发,取下衣架上的衣服:
“我还是得走了,天亮一定会设卡大搜捕,我得盯着。你睡一下,但小心二顺折回来。”
明楼扬了扬手上的柯尔特。
早上7:30 宪兵队特务科室
阿诚刚一进门,就看见会客沙发上坐了一个熟悉的人。
“明副科长,您来了!”
山田一郎劲头十足的打了招呼,本想站起来,但守在一旁的付元士咳嗽了一声,年轻人听了,笑容没变,却是又坐回到沙发上。阿诚将公文包甩在办公桌上,一声响,惹得办公室里等着汇报情况的几个人都拿眼睛瞄他。他的制服领子因为伤口的原因并没有系最上端的纽扣,露出里面的立领衬衫,凭空多了几分不羁。
副科半夜挨了城防队那日本鳖孙一枪子儿的事情,早就让许池用了小半夜的时间给传播得上下皆知。
少爷今天心情估计是不好。
几个人也都忙了一宿没睡觉,一个个正是又困又累,也没心思慰问明副科长的那道小伤口,互相报了情况,就出去了。抓来的影院售票员正在地下室关着,已经审问了一遍。
这不,把山田一郎给审出来了。
阿诚当啷啷拖过来一把凳子,坐到了山田一郎对面,他往后倚着,二郎腿翘起来,自上而下的睥睨着山田,没有一点熟人办事的意思,浑身都是一夜未眠后的烦躁。阿诚的两只手十指交握扣在膝盖上,扬了扬下巴:
“就从昨晚开始说吧。”
山田被放走了,是他叔父亲自来领的人。西装革履的老商人上来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明诚带着特务科的人好整以暇的看完戏,接了山田带来的特别批示令,恭恭敬敬的把一老一少送走了。
售票姑娘咬死只是给了山田一郎和米谷荣一两张带唇印的票,这是影院的规矩,大家心知肚明,别的一概不知道。
人特务科不舍得放,几个老爷们轮流去审问。
阿诚坐在书桌旁写要交给特高课的材料,纸撕得刷刷响,整个人气急败坏。宋石新走进来时,他正仰在红木椅上休息:
“副科,刚才下了通知了,今晚五点封街,咱们宪兵队要和保安警署排查整个北平城。下午行动批文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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