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上的灰狞笑道：“早跟你说了你小爷不是好惹的，哼！”

他捡起自搭在背上，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了小巷子口。肖城还坐在那，实在是太疼了，他也是不知轻重的家伙。不过这种小孩子的招数也就他能做出来了，肖城一边捂着自己的下巴一边乐呵的笑了起来，不过笑容没有维持两秒就收回去了，实在是太疼了啊。

唐希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也去不成小饭馆打工了，灰溜溜的直接回了家。身上还隐隐作痛着，肖城那伪君子专挑看不见的地方打，还打的贼疼！不过想起他最后捂着下巴吃痛的表情他还是心里暗爽的。

翻了许久的钥匙才从上衣内口袋里找到它，他有一个毛病东西老是乱放，想要找得费个老半天劲，每次还都不长记性不好好收拾着，下次再用又是翻找个老半天。

进屋前他看见垫子上的一双男式皮鞋愣了愣，他爸居然在。

唐回坐在餐桌前喝酒，看见他回来了微微的向他侧了侧身子，看他一身的狼狈样儿没好气的皱了皱眉，“回了，一身脏兮兮的，快去冲个澡换身衣服。”

唐希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没有问他怎么一副这个德行，没有责骂他又和别人打架。

不过他也早就习惯了。

唐希没出声把门关上放地下捡了衣服就去浴室冲澡了。

把衣服全脱了才发现自己身上真是没一处好地儿，青一块紫一块的。唐希咬牙，早知道就应该再往重了磕他，最好直接磕傻了！

唐希心里虽然还满是疙瘩，但是经这么酣畅淋漓的一场打架倒是冲淡了不少。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处，这个澡硬生生的洗了四十多分钟，以前的他洗澡从来都是随便一冲，或者感觉自己干净就不洗的人。

他爸还是那姿势坐在椅子上不动，对面多出了一个小酒杯，里面斟满了白的，唐希有点意外，看来这是要长谈了。

“坐，趁着天气好，咱坐下喝喝酒聊聊天儿。”

唐希无语的看了看外头毒辣的太阳，坐在桌边抿着酒不做声，他不知道他爸要和他聊什么。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这话了，平时他爸挺忙的，一个月俩人难得能碰个面，碰了面也是嗯嗯啊啊应付过去。现在他爸摆出一副‘父慈子孝’的姿态出来，他倒是有些不习惯了。或许是从小的那种‘我不是爸亲生的，他随时会把我丢了’的那种深深的恐惧和无力感深植每个神经细胞刻进了基因里了，所以他从来都不奢求他爹会给他什么，更别谈关心他了。

能给他一个家就已经是施舍了。

唐回道：“现在在学校怎么样了？”

唐希老老实实说：“还行，一般吧。”

唐回问：“初几了？马上要中考了吧？”

唐希沉默，很久才回他：“我高一了，马上升高二。”

现在轮到唐回沉默了，半晌他才继续开口：“想好了以后怎么办吗？”

唐希说：“没，走一步看一步吧。”

唐回说：“这怎么行，你年纪也不小了，哪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过。我像你这么大那会儿都和你大伯出来做了几年事儿了。”

唐希沉默不语，不知道他爸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觉得他爸肯定不是单纯的和他唠家常，不然该关心的早就该关心了，那等的到现在才问。

唐回又问：“马上该成年了吧？”

唐希说：“嗯，今年过年十八。”

唐回脸上浮现一股说不出的萧瑟，喃喃自语：“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唐希不想搭腔，他只想他爸早点把想说的给说了。

唐回说：“你马上就要成年了，你知道我有一同事，老张儿子十八岁就娶上媳妇儿了，孩子现在都怀上了。你当初考上高中就应该和我说说，怎么能自作主张就上了呢，外头那么多人不读书还不是混的风生水起的，你现在读了个破高中也不见有什么起色，还不如早点出来赚钱，早点娶媳妇儿，有个奔头。”

第4章第四章

唐希懵了，他从来没想到他爸会直接把这茬提出来。在他的心目中，他爸肯定是一个开明的人，当年他妈都那样了他也还是义无反顾的娶了，现在轮到他儿子身上怎么就思想越来越固化了呢？人还能越活越回去不成？

唐希僵硬的打断他爸的慷慨陈词：“我现在肯定不会考虑这事的，你死心吧。”

唐回一拍桌子，桌子上的酒杯直接翻了，酒洒了一桌子。

“什么叫我死心吧？啊！我养你这么些年你就准备这么来报答我的吗！”

唐希动作巨大的把椅子挪开，他笔直的站着，俯视着这个沧桑的中年男人，突然觉得十分的悲哀。

“你也没养过我。”

撂下这句话他捡起地就出门了，门被狠狠地甩上，发出巨大而嘈杂的响声，仿佛整栋楼都随之震了震。震伤了这两父子的心。

唐回沉默的把酒杯扶起来，重新斟满酒。一杯一杯机械的喝着，白酒一杯杯下肚仿佛火烧了五脏六腑一回，疼得他意识开始迷离。

静悄悄的屋子里，沧桑的男人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声音模糊而又执拗的说着一句话：“家珍，我对不起你……”

家珍是唐希他妈的名字，意为家中珍宝，可惜老天总是喜欢把事情搞得事与愿违。

唐希徘徊在街边，柏油路上一阵阵蒸腾的热浪熏得他脑壳疼。他的头发本来还是湿漉漉的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