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再挑拨一个字,便不用再回去了。”杀戮不耐的打断道。
“是是是……大人明察秋毫, 小人这就告退。”
寒家家主连忙转身,朝着寒家众人一挥手就要小步退下。
“慢着。”杀戮说道。
底下正在躬身后退的几十人立刻定住,不敢再移动分毫。
杀戮那黑得深不见底的双眼看向寒凛,一字一顿的说道:“这具身体是属于本尊的,就算是本尊在潜伏之际,也能感知到那懦夫的一言一行!你这狗东西若是再在本尊的身体前耍长辈的威风……”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寒凛忙不迭的说道,回想起刚才居然在这个嗜血恶魔面前训斥过逆子,寒凛只骇的抖如糠筛,由随行的家丁扶着才不至于厥倒过去。
“若再有下次,我便把你的脑袋完完整整的割下来挂在府邸的院墙上,让你日日夜夜都能见到你那懦夫儿子。”
寒凛这回终于成功的一翻白眼晕倒了过去,而后被寒家家主指挥着众人七手八脚的架起来,仓皇逃跑了。
待到院中只剩下两人和幽冥楼牌暗卫的时候,强行从沉睡中冒出来耍了一回威风的杀戮这才停止了勉强支撑,把寒子然换了回来。
寒子然刚一归位,先是轻轻拉过林榕确定他完好无碍之后才略微放心。
而这时很有眼色的幽冥楼暗卫及时出现,躬身报告道:“尊上,夜白两家现在仍未宣布大比的消息,但已经暗暗联合了几家下属的三上城和几十个个中城和小城,准备突然提出大比,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大比时间呢?”寒子然语意微冷的问道。
“回主上,应该是在一个月之后,届时大小城池的队伍必须悉数到场,地点在夜家主城。”
“一月之后?那像我们南岭城这种原先穷的揭不开锅的小城怎么办,饿着肚子用两条腿跑过去么?”林榕瞬间察觉了这个城间大比安排中的森森恶意。
“回主子,飞花城之所以也跟着参与此事,恐怕就是为了刁难南城。”这个幽冥楼的年轻杀手能有眼色的改变了称呼,得到了寒子然赞赏的一瞥。
“幽二,你去看看寒家的一行人,究竟有没有老老实实地出府。”寒子然有些冷漠的命令道。
“是,主子。”
那杀手略微欠身退了出去。
“阿榕,刚才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寒子然看向林榕,目光中带着一丝歉疚和自责。
“你这回可以感知杀戮的举动了?”林榕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不错,融合得很有进步嘛!”
“若是阿榕你为了我和寒家之事再次受伤,我……”
“我又不是为了那几个家伙不被打死,我只是感觉杀戮这次有些‘体力不支’硬撑着打起来会对你的神魂有损罢了。”林榕理了理爱妻刚刚被自己搂着脖子拖过来,而有些凌乱的碎发,但紧接着看向寒子然的双眼:
“这次是你故意让杀戮出来的,对么?”
“阿榕,我……”寒子然闻言着实被惊住了,神色变了数变终究还是答道:“是。”
“莫非你在小时候因为忍受不了寒家这上上下下的责骂,才寻找到了杀戮这道上古凶意炼化于体内的?”林榕好似终于发现了寒子然的小秘密,有些好奇的猜测到。
寒子然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像被戳中了深藏的隐秘一般,沉默了数息才看向林榕:“阿榕,你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实在是不尊于道,连父母家族都淡薄如冰,不似他人有所突破后便一切以家族利益为先,以长辈为尊。”
林榕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九州大陆所有的修士,要么就是没见过父母,要么就是和父母点头之交。”
这下寒子然还真是惊异了:“点头之交?”
“对!”林榕点头答道:“在九州大陆几乎所有修士都在战场,没人能亲自养育孩子,我们自小从一出生开始就被送往统一的育婴堂中,长到十岁便被送去专人管理的学堂学习战斗和修炼之术,到成年之时便按照能力的大小派往战场。大战都持续了八千多年了,哪儿还有家啊。”
“那点头之交?”
“哦,这个啊,就是一种戏称。”林榕不甚在意的答道:“因为每个修士身上都挂有一个玉牌,记录着父母姓名和所属军队,有时到了两军汇合或正巧碰见我们能知道自己的父亲或母亲在哪一队中,若是有幸碰见了便互相打个招呼。
“通常是这边高兴道:‘爹啊!’,那边一人转头发现这小子和自己还真有几分像,便也点点头;‘儿啊!’就算这辈子见过面了。”
林榕结束了讲解最后总结道:“所以我这个人这辈子就没什么父母的概念,本来想着若是你愿意有一个和和美美四世同堂的家,我便也陪着你孝敬试着把你父母当成至亲。但你若恨谁,我便陪着你恨好了。”
寒子然简直整个人都被融化在林榕这温暖的话语里,恨不得现在就欺身而上,把眼前的恋人…… 他连忙屏息凝神,努力的去压下心中这蠢蠢欲动的罪恶想法。
林榕看着整个人都僵在那里,自觉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