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生眉头一皱,随后拍着他的肩膀,将人推开,无奈道:“不去便不去,你反应这么大做甚?怕是要勒死我了……”
一听到他提及‘死’这个字,将若目色一沉,却是如梦初醒,连忙松开了他,又拘谨地坐在了长生身侧。
长生一时摸不清他是怎么回事儿,便抬起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累了一晚上,先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他起身的一刹那,余光又瞥见了将若藏在衣袖中的左手,那黑色印记模糊,长生默然看了一眼,出了寝殿。
天放神府,微子清拖着酒坛子,还抱着一大堆卷宗晃晃悠悠地跑了过来。
‘啪’地一声,卷宗被堆在了石桌上,还有几个落到了地上,长生俯身捡起。
微子清气喘吁吁地坐在了石凳上,解开了酒封,喘气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这突然让我调查魅城君主是干什么?还要的这么急?”
长生顺手翻开卷宗,不咸不淡道:“就你手下快又乱。”
“这是什么评价?”微子清哭笑不得,学着他的模样也翻开了卷宗,“我说,你莫不是怀疑这人和临都一事有关吧?”
“嗯。”
“‘嗯’是什么意思?”微子清不解地看着他,摇头晃脑,一手揣着酒坛,学着长生也马马虎虎地翻看了几卷,突然笑道:“呦,我还真是有些佩服手下人,这魅城君主的fēng_liú韵事也能查出来?”
长生手下一滞,微微仰头,微子清就知道九重天上的众仙都离不了一个八卦的心,便将卷宗一推,指着一处道:“你看,这里说将若那位君主曾与一凡人结了姻缘契约,后来那凡人死了,他便不依不饶地找到了那凡人的转世,用了禁术将人拉出了轮回,最后还是受到了天谴,让心上人落得个魂飞烟灭的凄惨下场……”
“啧啧。”微子清哭笑不得,“你说是该说他情深似海呢?还是该说他愚昧无知呢?和一个凡人结下连理,亏得他还是魅城君主,真是蠢到家了。”
长生浑浑噩噩地听着,突然觉得喉间一股腥甜,微子清碰了碰他,“你说他们是不是傻?”
他脑子里有了片刻的混乱,最后才冷冷道:“对于我而言,这只是个故事罢了。”
长生这翻脸比翻书还快,让微子清无所适从,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才拍案而起,“狐狸,魅城,你府邸里养的那个人……”
微子清俯身,声音压的很低,道:“不会就是将若吧?”
长生呼吸一沉,微子清立即甩手将那些扎眼的卷宗烧了个干净,并且真挚地看着他,“玄清啊,你听老手一句话:一个人,若想不负此生,很难。所以你不要在意那人先前喜欢过谁,你只要在意他身边现在陪的是谁,一个凡人而已,将若好歹也是活了上千年的妖,他不可能不懂这些事情,要我说,你要真的喜欢他就主动问问,他既然肯安分地待在你的长乐玄清府内,那便不是对你一点儿情谊都没有。”
长生看他,幽幽道:“那你说我该干什么?”
“直接去问呗,行就在一起,不行就赶出长乐玄清府。”微子清挠挠头,又道:“那你要是还觉得心里不舒服,我帮你打断他的狗腿……啊呸,狐狸腿怎么样?”
长生手指摩挲着血绛珠,微子清连忙拖着酒坛子将人塞回了长乐玄清府。
枫林外,微子清提着两坛子酒,建议道:“要不你先喝一坛子?”
毕竟酒壮怂人胆嘛。
长生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微子清,举手投足间又是那个凉薄无情的玄清神君。
微子清抱着酒坛子,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随后跃上了枫树枝间,翘腿灌酒。
光影流转,枫林中坐着的人似乎有些恍惚,一手转着羽箭,也不知在想什么,对于长生的接近浑然不觉。
长生突然发现,自从将若恢复后,他好像就特别爱留在红枫林里,有时藏在林中就睡个天昏地暗,也不觉得无趣。
将若突然叹息,一手托着腮,手中的羽箭投到了两丈余外的陶壶内。
“这是什么?”
将若没想到长生突然坐了过来,四目相对,看着这张清朗容颜,方才还一脸平静的人突然有了片刻的不知所措,但颔首敛眉之间又散尽了。
将若看着那陶壶,随手从身侧又拿过一支羽箭,道:“这是凡人宴饮时玩得一种投掷游戏,我今日在那偏殿瞅见了这些羽箭,闲来无事就拿出来玩了,你不介意吧?”
长生坐在他身侧,一手绕过将若,取了支羽箭,抬手试着扔了出去,羽箭蹭着陶壶而过。
他叹了口气,颇为好奇道:“怎么个定法?”
“投中多者为赢,少者罚酒。”将若暗中观察了他一眼,随后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要玩吗?我们可以换一换。”
“哦?怎么个玩法儿?”长生闻言,偏头对他一笑。
将若刚巧偏过头,就溺在了他的眼中,衣袖下的手指轻握,将若徐徐道:“我们俩人若是用法力比试自然分不出高低,就那凡人的法子来,不过规矩要改,一人投一次,输了的人需要向对方坦白一件事。”
☆、菩提独醉(三)
“坦白说嘛……”
长生听着他讲,目光清亮,随后捏过一支羽箭,颔首思索,将若见他这样,有些不忍道:“我会让你的。”
长生眉眼一弯,将羽箭给了他,道了声:“好。”
将若接过羽箭,果然应了所言,第一支羽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