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背后的脚步声贴近了,仿佛已经来到凤章君转身可及之处。
“说真的,咱们这岁数就算是被人家叫爷爷、太爷爷,好像也不为过嘛。叫你一声叔叔,还算你赚到了。啧…这么说起来,那个叫叶皓的碧云居主人也真是厉害了。一边修炼成仙,一边还有那么小的一个女儿……这才是人生赢家。”
听着练朱弦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完了,凤章君才不紧不慢地反问他:“五仙教可有闭关潜修的习惯?”
“自然是有的,这可是基本功。”虽然不知道他目的何在,练朱弦还是答得不假思索:“从前少则月余,多则一季。如今倒是少了些,可若是闲来无事,也会闭关收拾调理一下。”
凤章君又问:“除去闭关之外,还有多少日子是外出游猎的?”
练朱弦略微思忖:“冬猎暂且不提。仅仅计算平日,大约每隔两旬便会出去一趟。”
凤章君再问:“那除去闭关与游猎之外,又花了多少日子在研习术法与结丹之上?”
“……”练朱弦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说:虽然你我都活了百年,可真正‘生活’的日子却远比不上那些尽享天年而逝的普通人?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凤章君并不对他的这番话做任何评价,径直大步朝前走去。
练朱弦暗暗觉得此刻的凤章君简直无比有趣,便也跟着加快了脚步,穷追不舍。
“好了,让小丫头管你叫‘叔叔’真是我的不对。仙君人不老、心更不老……要不转头我也学阿晴那样,管你叫‘仙君哥哥’,你说好……”
他还没把话说完,只见凤章君忽然猛地一个转身停住,他猝不及防,便直挺挺地撞了一个满怀。
真是说鬼鬼到。
只见前方二三十来步的树林子边上,猫着一黄一黑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儿。
其中黄衣的那个,就是长得跟阿晴一模一样的人。
——
一个东仙源的弟子,身边还跟着个一个法宗——这样怪异的组合突然出现,究竟是认还是不认,俨然成了一个问题。
练朱弦表示,凤章君大可不必趟这趟浑水,但他自己必须弄清楚这个黄衣服的究竟是不是林子晴。
也许是关心则乱,凤章君显然比他冷静:“没说不让你弄清楚,却也没必要冒冒失失地就跑出去,观察一阵再说。”
练朱弦这才想起还有这个选择,刚点了点头,忽然就听见一声哀叫。
“哎呦——!”
那声音短促而又压抑,可练朱弦还是觉得简直就和林子晴一模一样。
不用说,哀叫的正是那个黄衣青年。刚才也没注意是怎么回事,总之当练朱弦看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摔在了地上。
那黄衣青年似乎很委屈,也不急着爬起来,就坐在地上抬头去问那黑衣的法宗青年:“你干什么!”
那个法宗青年也凶巴巴地瞪着他:“谁叫你靠我靠这么近!”
黄衣青年愈发委屈道:“那你也不能一掌拍在我心口上啊!会死人的!”
法宗青年嗤道:“你有心吗?有心的人拍了才会痛!”
可说完了还是主动伸手去拉黄衣青年,只不过又用力过大,捏得黄衣青年好一阵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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