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觉得这应该可以说,老实答道:“叫我别去水边,万一被人推下去可就完了。”
刘甄脸上露出一种疑惑的表情,暗想,小姐还真把清平当女儿养了?要知道她在贺州时就觉得不太对劲,现在更是越来越能确定了,这种恨不得杀生取义,立地成佛的样子,除了这个理由还能怎么解释?
清平骑着马跟在车后面,但不敢超过马车。她本能对未知的东西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敬畏,如今莫名其妙转换了态度的陈珺,已经被她归为暂时无法理解的部分中了。
所以她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暗示自己的处境很危险么?清平又觉得不像,如果说只是单纯的关心,为什么要把气氛弄的这么沉重。
她正胡思乱想着呢,陈珺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清平。”
清平赶紧靠过去,陈珺解了玉冠,长发披肩,额头绑了一条银色的抹额,看起来似乎是小憩转醒。她道:“旁晚要到天凉山了,要不要去看红月?”
清平眨了眨眼睛,感觉她似乎又切换到自己熟悉的模式了。陈珺的嘴角微微上翘,以手托颌,道:“想不想去?不想去就不去了。”
“想去的!”清平急忙道,害怕她反悔。
陈珺姿势慵懒地撩起一丝头发在指尖缠绕,道:“那还不进来给我梳头?”
清平顺从的下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马车,陈珺半倚着,递过梳子给她。
她们两个面对面,清平握着梳子道:“小姐,你能不能转个身?”
陈珺略微坐正了些,正义言辞道:“不行。”
清平感觉她那个欠扁的模式又回来了,捏了捏梳子,半跪在她的面前伸手去解抹额,两人身高相差较大,陈珺体贴的低下头去,让她解了自己的抹额,两人贴的极近,清平都能看到她眼中的自己,陈珺眨了一下眼睛,仿佛自带柔光效果般,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眼角一抹淡红,真是说不出的好看。
陈珺低头看着她,清平忽然觉得这姿势实在是太近了,微微向后靠了一点。大概谁被这样一直看着都会不怎么自然,清平额头泌出了一层薄汗,陈珺低声道:“清平。”
这声音当真是惑人非常,低沉喑哑,清平顿时心跳漏了一拍,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道:“嗯,小姐。”
陈珺握住她束发的手,任由刚刚束好的头发再度落下,她将清平的双手包在自己手中,专注的看着她,真心实意道:“你可真矮呀。”
清平在也顾不得什么主仆之礼了,猛的夺过梳子,三两下又为她梳好了头发,快速戴上玉冠,最后和她拉开距离,无比沉痛道:“我会长高的!”
陈珺摸了摸头发,感觉似乎不错,便点点头道:“会的,记得多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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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在傍晚到达天凉山,又沿着山路攀爬,一侧是绿藤青树,一侧是悬崖峭壁,汹涌湍急的河水绕山而行,水流咆哮于深谷幽涧,从上往下看一眼便觉得惊心动魄到了顶点。辰州多山地,此时正是日落之际,回望来时的路程,只见远山朦胧,影影绰绰,与日落一同化作天边的剪影,随着天色渐暗,消失在温柔的夜色中。
越往上走道路越是难走,没过多久就看见一处飞檐突兀而出,典型的辰州建筑风格,这座院子似乎有些年岁了,清平仔细一看,那牌匾边上雕刻着许多莲花,花枝缠绕,上涂金漆,有隶书写就三个大字——明觉庙。
古往今来,庙宇多建于深山之中,一是远离人世繁华,便于修行;二是几乎修行之人都认为,只有离天越近,越能感悟到修行的真谛。是以见到天凉山上有坐庙,大家并不见怪。
似是听到动静,门缓缓开了一条缝,出来一个头戴三明冠,身着灰衣的女子,行礼道:“诸位客人夜上天凉,可是为了看那红月?”
陈珺还礼,道:“正是。不知道是否惊扰了修士清修,实乃我等的罪过了。”
女子摆摆手,道:“并不碍事,只是客人们夜上这天凉山巅,万万不可再骑马驾车了,前路曲折,还是步行较好。不如将车马暂寄于鄙庙,也不必担心丢失马匹。”
陈珺道:“多谢修士了。”
女子站在一侧,庙门缓缓打开,天权驾着马车入内,众人皆下马以示敬重,将马匹牵到后院,陈珺就向那女子道谢,又去了些银两赠与她,言说是为庙中捐份香火钱,聊表心意。
女子没推辞,爽快的收下了。
几个侍卫留下来歇息,陈珺带着天璇一路攀登,终于在夜色将至时,来到了天凉山巅。
此时月亮还未升起,山顶看的也不甚分明,清平拨开杂草走了几步,却在茫茫夜色中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好似凉亭。
刘甄坐在地上揉着腿,她腿伤初愈,实在是经不住这么折腾。陈珺就让天璇陪着她休息一会,顺着清平的看的方向望去,了然道:“想去那里?恐怕还得走一段路。”
她说着却自己走在前面,清平赶紧跟了上去,果然路是崎岖且高,她几乎是手脚并用才爬上去的,到了上面依然是什么都看不清,陈珺拉着她道:“小心脚下,慢些。”
两人一路搀扶前行,走过一条小路,终于来到这个亭子,这亭柱都是黑色的,也看不清上面的牌匾,清平摸了摸石板和扶栏,都是灰,可见已经许久有人到这里来了。
陈珺却背着她远眺,道:“再等等,等一会。”
清平站在她身后,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