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一把抓向虚空什么都没抓到,他从梦中惊醒,坐起来不断大口喘气。
怎么梦到这件事了。
莫不是那人要来了?
阿黎眸光闪过一丝杀意,一挥掌掌风扑灭了殿内最后一根蜡烛,满室只剩月光的清辉。
好友,二十余年了。
执明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一侍从行礼走了进来。
“陛下,慕容乐馇蠹,侍卫们拦下了,您看……………”
“哪个不长眼的拦的!”一听阿黎来了,执明摔了笔怒喝一声,“还不快请进来!”
“是,是。”
“阿黎!”阿黎从门外姗姗而来,执明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这共主最近基本变了个人,就算明白原委也让人不大适应。原来一口一个慕容国主叫的那么凶,三天两头给人脸色看,如今转了性,天天阿黎阿黎叫得特别开心。若不是见过他朝堂上叱咤风云的模样,阿黎也要怀疑自己找错人了。
“打扰共主了么。”阿黎执了盏茶递给执明,执明赶忙接了,喝一口放在桌上。
“怎么会呢!这书房阿黎想来就来!”这是阿黎回来后第一次主动来找他的呀。“不过阿黎是有什么事吧?”
执明再不是从前那个天真的少年,现在的他清楚知道,阿黎无事绝不会登他的门。执明苦笑,阿黎变了那么多,唯独这点一点没变。
“确有一事相求,”阿黎今日的脸色很不好,面色苍白神色凝重,“我听说,琉璃国主要前来中垣了?”
执明动作一滞,也对,此事宫里传的沸沸扬扬,阿黎肯定也听到了。
“确有此事,阿黎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不论那琉璃国主此次如何,朕都有法应对!”
“共主误会了,”阿黎摇摇头,“我来是想托共主帮忙,让我能在迎接琉璃国主的仪式上献乐。”
“嗯?”
执明是真不懂了,阿黎来皇宫有段时间了,虽说担着乐师的名号,但真正奏曲的时候少之又少,他也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常常甩了宫人独处。那琉璃国主摆明了是来兴师问罪的,子煜之死到底跟阿黎有关联,这………
“阿黎,你不知子煜是那琉璃国主的胞弟么?”
“是么?”这点阿黎还真不知道,略有些惊讶,随即反应过来想了想,面上又带了分嘲讽。
原来如此。
“那我便更该去了。”
“阿黎你在说什么?”执明拧眉按住他的肩膀,声音急切,“万一他是来向你索命的,朕…………………”
我怕我护不住你。
“当初让你以乐师的身份进宫是朕错了,阿黎你听话,别闹。”
听出了些不知所措的味道,阿黎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共主多虑了。我自有我的打算,还望共主成全。”
阿黎永远是这样,做好的决定从来不会改变,以前是,现在也是。执明脑中冒出了这一句话,他叹了口气,“就依你吧。”
左右他多防着些那琉璃国主就是了。
“多谢共主。”
☆、第 11 章
琉璃国与昔日的天权世代为友国,如今中垣统一,琉璃国主来访,自是一等一的大事。
琉璃国主子兑到来这天晴空万里,中垣共主执明亲率文物百官在宫门外相迎。
子兑与执明想的不同,他已年逾四十,岁月的风霜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刻下了些许沧桑,他的面庞不再年轻却依然英俊,有着一种经历年岁后独有的气场。不难想象,他年轻时当也是不少闺阁少女的梦里人吧。
或许即便现在也是。
迎宾仪式马虎不得,两国官员互拜国主相交,而后迎回皇宫添酒开宴。
“子兑国主远道为客,请上座。”
“执明共主请。”
落座后筵席正式开始,按常理宾客当坐于王位之下,只因执明因子煜之事心中有愧,邀他平坐。两人分坐在宫殿内的最高处,各有一番心思。
“按辈分,子兑国主于朕还是长辈,招待若有不周,尽管明说。”执明不动声色,暗自盘算着。
“不敢当,执明共主如今坐拥中垣,本王哪好不满呢。”子兑说话滴水不漏,面上笑的温和,执明一时猜不到他在想什么,端起酒杯敬了他杯酒。
“不知子兑国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呢?”
“呵,”子兑轻笑了一下,笑意并未达眼底,“本王当是为王弟之事而来。”
执明心下咯噔了一下,面上摆了副痛惜的表情。
“贵国王爷战死于中垣境内,朕也是心痛不已。然此事千折万绕,可等宴下与子兑国主细说。”
“个中缘由本王已知晓,”子兑似乎并不想给执明这个面子,“听闻那瑶光慕容国主近来在中垣皇宫做乐师,想来共主愿卖我这个薄面将人交给我吧?”
这个老狐狸!执明心里暗骂。
阿黎,你可千万别来!
“慕容乐师到!”不知谁通报了一声,执明眼前一黑,只觉得万事休矣。
满殿宾客大臣皆侧目,子兑也饶有兴味地转过头,执明刚想制止,就看见子兑的神色一瞬间变了。
从刚刚开始一直游刃有余的男人,在这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眼中全是惊诧与不可思议。
嗯?执明也回头去看,阿黎今日又是那日的一身白衣,只在袖口裙底绣着大朵的牡丹花。他并未做太多打扮,不施粉黛,却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眼。
与当初的慕容国主,像又不像。
执明重又看向子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