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限制之内,地龙帮也不会阻止。因此谁的追随者多,就能突显出谁的能力较强,这样内部的竞争,反而是常态。
目前所知,台面下就至少有三股势力正私下暗斗着。
但在这里,同样也有异类的存在。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依靠势力生存,有独来独往的人,也有像甲乙丙丁那样效忠於某位首领的人,他们的心态与那些人不同,他们不参与暗斗,甚至也不一定要听从疯狗的话,只要有能力在这里生存下去,疯狗也不会插手。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且立场不明。
他与左夜都是新来的,即便左夜位居三首领的位置,即便经过劫狱事件後,帮内成员对他们的防备多过於信服。而刻意隐藏自己实力的人占据多数,所以他能够探知的消息仍然有限。
就算如此,但他几乎能肯定,对自己释出敌意的人,如果不是那三股势力之一的领头,至少能力也不差。
白若暘想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他从刚才就感觉到身後有人,一直站在那里很久了。他特地选在深夜待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多少也有些刻意。
白若暘又坐了一会,这才站起身来,朝门外看了看後,往最荒凉的地方走去。
自他来到这里後,这种私下找碴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就像左夜说的,一直让自己处在危险中,确实不是好事。如果情报的来源有限,就要想办法制造机会。而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将那些对自己怀有敌意的人一个一个引出来。
身後一直注视着白若暘的那个人,跟了上去。
翌日的早会上,三位首领照常就座,众人各自站定,一切就像平常一样。他们虽然不像一般的帮派那样讲求组织纪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毫无帮规可言。但奇妙的是,在早上七点集合帮内成员,却是他们固定的开会模式,这样的传统自第一天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
而成员平日自由惯了,更是从来不遵守所谓的规则,每一次集合,都不会有人站在同样的位置上,除了後来的白若暘之外。
但疯狗却在扫了众人一眼後,问道:「小刘去哪了?」
众人一听见这句话,才开始左找右看,果然没看到那个叫做小刘的人,私底下开始窃窃私语。
白若暘则是微妙的看了疯狗一眼,才站出来说道:「他昨晚受伤了,现在人还在休息,所以今天早上才无法出席。」
他才一说完,当场就有几个人脸色难看了起来。白若暘表面上无动於衷,暗中把那些人记在心里。
「喔,」疯狗倒像是没注意到其他人的变化,问道:「他怎麽受伤的?」
白若暘回答道:「跌倒导致骨折。」
疯狗又问:「在哪里跌倒的?」
「外头靠近悬崖的那片空地。」
「那不就还好没有跌进海里。」疯狗这句话里多少含着一些讽刺意味。
没想到白若暘竟然回答:「是啊,我也是刚好看到。」
在听见白若暘的最後一句话时,左夜皱了眉头。无论白若暘说的事情是真是假,他都不是那种不擅掩饰的人,更何况,他擅长演戏,更不会轻易就露出破绽,但现在这样的说法,反倒像是刻意的。
左夜并不清楚他的打算,只是,正在风尖浪口的时候,他偏偏又站在最危险的那个位置。这是为什麽?
左夜还没想明白,也并不打算替白若暘辩解,这时刚好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真是令人意外啊,小刘一向以自己敏捷的身手为傲,居然跌了一跤就……唉,没有注意到危险,这也怪不得别人。」
说话的人正是穆言。他的语气微妙,似乎暗示着什麽,而从语意上听起来,却更是想要帮白若暘打圆场的样子。
听见这句话,所有人都噤了声,就连疯狗也保持着默许的态度。
白若暘看起来却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将目光瞥向穆言,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左夜似乎注意到了这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只是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散会後,穆言更是直接找了个理由将白若暘带走。
左夜亲眼看着他们一起离去,白若暘都未曾回头。身旁,疯狗却突然蹦了出来,对着左夜说道:「小左,不如我们去约会吧。」
左夜原本拒绝了多次,看着那人带着白若暘走上楼,不知为什麽这次竟然鬼使神差的说道:「好啊。」
白若暘随着穆言走至三楼的一扇门前停下,他看着那人挥退身旁的甲乙丙丁,开门进去。
白若暘跟了进去,却说道:「我有点讶异,没想到二首领是带我到你房间。」
穆言笑道:「我习惯密谈,不介意吧。」
「不会,打扰了。」白若暘边说着边关上门,他在穆言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语气相当肯定说道:「二首领有事要跟我谈。」
穆言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脸上仍是挂着笑,而後说道:「白若暘,你知道你刚才那些话,已经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了吗?」
白若暘不介意这样直接的开场白,却是顺势说道:「在二首领的庇护之下,他们自然不会动我。」
「喔,你这麽肯定?」
「左夜与我不同,他一来就有疯狗的照应,我并不担心。而我……始终有一些对我抱着敌意的人。就算我再笨,也知道要找个靠山。」
「但你却公然挑衅那些人。」穆言的语气仍是温和。
「那是因为我知道,二首领不会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