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失声叫道:“师父,你没事吧?”
李儒风这才缓缓抬起眸子,一路盯着李澄晞的背影。
在这个时候,青戈已经火急火燎地扒李儒风的衣服了,李儒风也不拦他,直到雪白的肩膀露出,青戈才松了口气。
上头不过是一道压出的血痕罢了,皮儿都没破,只是有些肿而已。
易寻烟见了,也舒了口气,感叹道:“李澄晞的演技可以啊。看他那架势,我还以为你师父头要被砍下来了。”
青戈担惊受怕,给李儒风又揉又捏,寻了个空子批评道:“漂亮姐姐,不准你看我师父身上。”
易寻烟翻了个白眼,去林子里找斧头去了。
李澄晞呆呆地一路走,四下里也没有去处,只好重新往城里走。好歹他还有一家酒楼,随时随地可以收留他自己。
李澄晞穿过朱雀大街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大冷天的,他身上只穿了一身中衣,来来往往的人见了他,都扎堆儿围观起来,多半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已经疯了。还有更糟心的,急着赶路,没有注意到晃晃悠悠的他,不小心将他撞倒在地肇事逃逸。他也不理会,爬起来继续往杏花春雨楼走。
一进门,掌柜的吓了一跳,慌慌张张试了试他的额头,见他没病,才舒了口气,拉了张椅子给他坐下,言辞里有几分小心翼翼。
“老板,你去赌了?”
好烦啊。心情不好的时候怎么总有这些假装关心他的人出现。
李澄晞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掌柜的仍然不太安心,摸了摸他身上薄薄的中衣,感叹道:“这衣服料子还可以。好像不是老板你的吧?”
李澄晞这才想起什么,一低头,便看见领口的素色花纹。
这特么是李儒风的衣服。
李澄晞当即一扯,团花纽扣掉了一地,他便当着众人的面儿,把这件中衣脱了下来。
李澄晞光着膀子,声音也是一片岑寂。
“当然不是我的。我绝不穿他的衣服!”
“谁?那裤子也是他的?”
“是!”李澄晞愤愤说完,才觉出有些不对劲,低头看了眼裤子,又看了看不胜惶恐的掌柜。
掌柜的艰难地抽动了一下喉结,恳求道:“老板,这儿还有客人呢,能不能忍一忍,先不脱?”
满堂的食客已经寂静多时了,听了这话,登时“哗啦”一声站起身来,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去。
李澄晞黑着一张脸,最后的尊严支撑着他大步往二楼走去。还没上几节台阶,就听见小二从外头兴冲冲地跑进来。
第100章时常上天的一把好手
“掌柜的!我刚刚买菜的时候,听卖菜的老头说有个滥赌鬼赌了一夜回来,浑身上下输得就剩一身中衣了。哈哈哈哈哈哈。他还说那人长得不错,有点像咱老板。”
掌柜的呵呵干笑了两声,就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关门的巨响。
李澄晞趴在床上,泪流满面。
明明他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还要承受被舆论压垮的痛苦,硬生生地被传成“黄赌毒”三样占了两样的危险分子?
在他伤情的时候,瓦片被揭开一块,一片小纸飘飘荡荡落了下来。
李澄晞听见动静,呆呆看着那片纸落在地上,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李澄晞冷冷偏过脸,不肯去看那个小孩,小孩却很固执,不断随着他头的摆动绕到他面前,李澄晞实在无法躲避这个已经挨到自己眼皮子下头的孩子,只好淡淡道:“你回去吧,我劈伤了你,也不想见你。”
小孩没有讲话,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李澄晞。李澄晞不肯拿他的东西,小孩便一直双手捧着册子,站得时间久了,瑟瑟发抖,好像很可怜的样子。李澄晞心烦意乱,只好迟疑地接过册子,挥了挥手,不耐烦道:“你快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小孩手上忽然幻化出玲珑塔来,一掌拍在他后背,那玲珑塔便被拍回了李澄晞后心。李澄晞冷不丁被拍了一下,只觉得后心热乎乎的,还未来及动作,那小孩子又变回了一张纸人。
李澄晞蹙了蹙眉,原来李儒风是还他玲珑塔的,并没有旁的意思。他缓步走到窗户前,给小纸人推开了窗户,方便他离开。却不想,再回头时,那张纸已经燃起一簇火花,自行烧了起来。
李澄晞攥了攥拳头,到底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眼睁睁地看着纸烧成了灰烬,又看着灰烬被窗外的风卷起,碎成一块块的黑灰,在地上滚来滚去,最后渐渐消失不见了。
烧了,不再联络了吗?
李澄晞讷讷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册子。上头是“玲珑塔心法”几个端正的小楷,字迹一眼就知道是谁写出来的。
他从拿到李儒风陷害如妃的那封书信开始,就知道上头是李儒风的字迹,行事也是李儒风的风格。可他不知为何,始终不愿意相信。而那个人,竟然连一点犹豫都没有,爽爽快快地承认了。
李澄晞漠然翻开心法最后一页,心中陡然一惊。
李儒风写给他的心法,比他在墓穴里找到的内容还要多出许多。
……这是全套玲珑塔心法吧?
给他干啥?不能吃不能穿的,拿着有什么用?
李澄晞随手将心法搁在床榻上,烦躁地在屋里转了几圈,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心法上头。
他是玲珑高阁的阁主,玲珑塔心法是玲珑高阁的秘宝,他总有理由守护好这玩意儿不让人知道吧?李澄晞权衡利弊,一把抄起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