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还是热,年时倦走得慢,不大愿意走,但这破地儿也没见着个人影,更别说车了,这也是他这个季节不怎么想来乡下的原因,毕竟这么长一段路……他是真的觉得烦。
走出个几百米,一辆车倒是出现,年时倦扫了眼,见车上坐着人,只能叹口气,但哪知那车自个儿倒了回来,停在了年时倦的面前,车窗一打开,正是尤确。
“上来?”尤确问。
年时倦点头。
一坐进车里,年时倦便感觉自己活了过,他看了眼甘来似,瞧他脸还是那么红,忍不住就凑过去低声问着,“是不是中暑了?脸这么红?还是晒伤?”
甘来似身子一僵,摇了摇头,“没,没,只是有点热。”
“哦。”年时倦点头,看了眼后视镜,“谢了啊。”
尤确应了声,没多说了,年时倦也乐意,正巧多问问甘来似,于是他向甘来似那边挪了挪,继续小声地开口,“怎么在火车站那么紧张?”
甘来似抿着嘴,侧头看了眼年时倦,又很快地转回了头,“不知道。”
年时倦有些懵,“不,不知道?”
甘来似点头,“那些人……挤来挤去,一句话也不说。”
年时倦默了默,小王子话也不怎么多啊,怎么还说上别人了,“觉得很奇怪吗?”
甘来似点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多人。”
年时倦有点儿奇怪,甘来似原本生活的地方人是少,但是开学的时候……等等,开学的时候他和甘来似去的不算早,也没见到多少人,一个班也就三十多个人,加上家长,都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倒不像火车站的人,都跟饿死鬼一样,风一样地往前冲,难道小王子有点儿怕生?
年时倦觉得自己想的对,摸了摸甘来似的头。
甘来似歪了歪头,有些不解,但也没躲开。
“没事儿,要真是害怕,我们买晚上的票。”年时倦安慰。
甘来似觉得有点儿拖累年时倦了,“我多坐几次,说不定就行了。”
年时倦可不敢轻易尝试,“没事儿,反正也没坐过晚上的火车,正好早点儿回去,你们国庆作业肯定多。”
甘来似一直以来都在好奇为什么年时倦没有作业,他记得年时倦并不比自己大很多,但却一直都呆在家里,“你没有作业吗?”
“唔。”年时倦顿了下,“有的,就画几幅画,我画板颜料什么的都带了,画一幅勉强能行。”
甘来似第一次听年时倦提起这方面的事情,很是好奇,“你的作业只有画吗?你不用去交吗?”
年时倦摸了把甘来似的头,“我是美术生,家里又有点儿小钱,画几幅画就行了,反正我老师也不多说,至于交……我每个月不是都要画上一幅吗?有时候还多画几幅,苗湘有些拿去展览或者买了,还有些就拿到学校交了啊。”
甘来似侧头想了想,“真好。”
年时倦笑了起来,“是好啊,作业比你少,你以后上大学了也这么轻松。”
甘来似眨了眨眼睛,“我要很久以后才可以上大学吗?”
年时倦点头,“高中三年后高考,考上就上呗。”虽说没考上也上得了。
甘来似有点失望。还要等三年,他才能上大学,他才能赚钱。
“我可以早一点高考吗?”甘来似问。
年时倦有点儿惊讶,“啧”了一声,“理想不错啊,还想着跳级呢?看吧,我去问问,记得好像卷子考过了就可以。”
甘来似开心了。这样就好。他想早一点儿赚钱,早一点和年时倦处于同一位置,这样,他离年时倦又近了点儿。
“我会努力学习的。”甘来似说。
年时倦不在这方面强求,“别太逼着自己,开心就好,学习重要,开心也重要,你以后……想干什么?”
甘来似顿了顿,“我想考a大。”
“真的?”年时倦问,a大就在本地,在本市是很好的,但却也有其他更好的学校。
甘来似点头,“a大的金融系很好。”这是其一,其二是因为年时倦。
年时倦笑了,“你想学金融啊?以后会甘氏还是自己开公司?”
“自己开公司。”甘来似紧绷着脸,极其认真。
年时倦拍了下他的头,笑了笑,“总裁啊?理想不错,加油,我能投个资么?”
甘来似严肃地点头。
年时倦笑了起来,见甘来似这幅样子格外的好玩儿。还没多大呢,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惹得他想戳戳甘来似的脸,让他脸再红一红。
甘来似就抿着嘴,任由年时倦戳了自己好多下才罢手。
“真可爱。”然后,他就听见年时倦这么说,脸又……红了红。
“到了。”尤确望了眼后视镜,说。
“谢了,明天找你。”年时倦点头,打开门抢先提着行李箱下了车。
尤确没说话,看着俩人走进村里的小路。
小路相较于以前平整了不少,行李箱总算是可以不用提着了。一路上的人不算多,一俩个出现,又消失,对于俩个陌生面孔只是打量一下,也不过分追究。
甘来似大概也是因为人少的原因,开始很肆意地打量起周围的事物。
野花,是娇艳的粉色,在烈日下有点儿蔫蔫的。路旁已经有一条河了,细长着,弯曲着,像条长蛇,淡水很清,一旁还有人在树下钓鱼,甘来似猜想这就是年时倦所说的那条河。
走了几百米,路过许多人家,年时倦在一个木制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