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道:“要不是火力跟不上,小爷一定揍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这话充分显示出了的某种雄性本能:我是所以我最厉害,如果我输了,那一定是外部条件作祟,技不如人这四个字肯定是从来不存在的。
加文心中不以为然,面儿上倒没显出来,只把平板电脑一关,抓起长刀向机甲玄冰走去。
“你干什么?”克莱尔警觉问:“这就修完了?”
加文头也不回:“嗯。”
他停下脚步,站在钢铁巨人庞大的头颅前,手掌抓着锋利的刀刃。鲜血从紧握的拳头中一滴滴掉下来,流进机甲头部的某个凹槽中,那是物理精神栓的对外接口。
随即接口有道亮光闪过,继而鲜血尽数没入,很快被吸得干干净净。
克莱尔此时满肚子少年心事,也没想到要上前来查看。他望着火堆后加文孤拔的身影,翻来覆去念了好久的话终于再忍不住,轻轻试探道:“加文,我有句话想问你——”
“不是学校也不是军部。”加文头也不回,嘲道:“大敌当前局势不明,你俩倒有心情猜那有的没的,也算是心理素质过硬了啊。”
“……!”
克莱尔当即大窘,做梦也没想到加文耳力竟然如此敏锐,隔着那么远距离都把他和迪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而且面上表情还一丝不露!
“我——我只是——”
“早点睡吧,明天起来还赶路呢。”加文提刀转身,和克莱尔擦肩而过,脸上似有一丝淡淡的调侃一闪而过。
“我只是……”克莱尔尴尬的僵在了原地。
其实擦肩的刹那间他想抓住加文的手,但不知为何又没敢动。比起第一次见面时,加文似乎改变了不少,有种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将周围人心里那点唐突之意都压得不敢冒头。
那是什么气势?克莱尔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那是迪恩,他也许会觉得是装腔作势、拿乔拿调,完全不值得一惧。然而换作加文,不知为何就不同了。
他皱眉琢磨了一会,终究年轻浮躁,烦闷的扯过毯子睡去了。
加文修机甲、治伤员,整戈待旦只等天明,却不知皇帝在寝宫里挨了一发天雷,险些魂飞魄散。
“你说什么——?!”海因里希难以置信问,“你们干什么去了——?!”
刀疤男以为他震怒于一队军部特工却打不过几个军校生,忙低头请罪:“陛下息怒,弟兄们只是骄兵轻敌,并不是真……接到戴纳校长命令后我们就立刻出动了两艘武装飞艇,谁知皇家军校报上来的参赛选手名单做了假,有个武装技师能用精神从外部控制c级机甲……”
“……b组赶去制服驾驶机甲‘玄冰’的那一队选手,本来都胜利在望了,谁知‘乱朱’那一队突然杀了个回援——”刀疤男顿了顿,叫苦道:“那个武装技师把四五个兄弟打得落花流水,我刚想带人下去反扑,谁知见了面才发现他是……”
海因里希太阳穴突突跳,不分青红皂白白插嘴问:“谁让你们听戴纳命令的?!戴纳啥时候成你们头了?!”
刀疤脸怒问:“不是陛下您吗?!上次在书房,戴纳问怎么动手脚让皇家军校第一关就输,您说‘你自己去想办法’。戴纳又问能借几个人使使吗,您指着我说‘那你们几个有空就配合下吧’……”
海因里希张大嘴巴,半晌记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但天地良心,海因里希每天大小事务上百件,动辄千万大军移动、亿万资金进出,随口说的几句话哪能一一都记得?虽说正经国务都有智囊团从旁协助,但机甲联赛这个是下黑手,连心腹亲信都不知道的,就算说错了又有谁能提醒他?
戴纳也是个混球,皇帝只说叫手下配合,戴纳就敢明堂正道的摆架子指挥军部特工!他妈的他以为自己是谁!
皇帝一腔怒火顿时发到了戴纳身上,又追根究底问:“我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刀疤脸想了想:“上周五凌晨三点左右,军部散会的时候吧。”
“朕那时都睡着了!”海因里希登时又找到了理由,暴怒道:“给个棒槌就当真!选择性失聪!整天叫你们整顿内务怎么都听不见?!凌晨三点说的话偏就记得那么牢啊?!”
刀疤脸捂耳逃窜,直馊ザ阕拧0肷慰椿实叟气没那么盛了,才一步步慢慢蠕动回来。
“留下把柄给皇家军校没?”皇帝余怒未消,问:“还有人呢,一队军部特工都没把人抓回来?”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刀疤男顿时叫苦不迭:“陛下啊您知道皇家军校把谁放出来参赛了吗?那个技师啊!那个被你标记了的技师啊!哎哟那味道一闻我都软了,偏偏人还冲在最前面,看到他我都恨不得再溜得更快点……”
皇帝什么都听不到了。
皇帝只觉五雷轰顶,眼前一阵阵发黑。
“那……那人长什么样?”海因里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黑灯瞎火的我实在没看清,当时也来不及细看。不过说真的轮廓很像西利亚元帅,整个跟少年版似的,乍一看可唬人了。”刀疤男想了想,八卦道:“那真是陛下你标记的吗,面对元帅那张脸您怎么下得了口啊?”
皇帝:“……”
皇帝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无情摧毁了。
“你们怎么就去了……”海因里希恍惚道,“戴纳叫你们去你们就去了……”
堂堂皇帝俨然一副跑了老婆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