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几乎每层楼都站着保安,随时对陌生的进入者进行盘查。每个通道里都装上监控摄像头,还增设了门禁,不轻易让外来者进出。甚而至于,张春和经常用一种带点疑惑和可惜的表情看他,还不时向他打听有没有什么关于王副总的消息。
小强显然不会有什么内幕可爆,每次都是愕然摇头。他越是如此,越是让张春和认定事情已经到了非常糟糕的地步。
直到有一天袁志翔接到王知墨的电话,才知道王道平早在半个月前就出事了。
“我是王知墨。我爸高血压犯了,现在医院里,你过来看看他。”王知墨小小年纪已经很知道怎么和各色人等打交道,也知道对着什么人该说什么话。
乍听王道平生病入院,小强的心一下子就乱了。那人有高血压他是知道的,不过王道平一向控制得不错,平时又是生龙活虎精力充沛,小强从未想过那个颐指气使的男人也有躺在病床上的一天。
至于王知墨为什么要打电话叫他去看望,袁志翔则根本没考虑过。
下班之后小强晚饭也没吃,匆匆赶到医院。
病房门口王知墨一见他就皱眉,“怎么这么晚?”
发现他这个神态口气几乎跟王道平一模一样,袁志翔微微一愣,“呃,我一下班就赶来了……王副总他还好吗?”
“你就不会请个假啊!让我等了半天。”王公子嗤了一声表示严重不满,“这么没眼色,怪不得我爸懒得理你。”
“嗯,他到底怎么了?”不太清楚王知墨讲的话是什么意思,小强满心都是王道平生病住院的问题,“没有危险吧?”
“我爸……”王知墨望了小强一眼,踌躇了一下终于说出来,“可能要有麻烦了,国家审计署派人来查他。”
“啊?”小强迷茫地回应,在他的脑海里任何有关“国家”之类的名词,和他的距离无异于等同月球。
“原本查案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花点时间摆平而已。”王知墨冷笑,然后呸的一声,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那不要脸的女人竟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我爸闹离婚,我婶婶又趁机撺掇我叔想搞走他一大笔钱,一群白眼狼,都他妈不是东西。”
袁志翔这才摸到点风,大概是王副总最近遇上大麻烦,所以气病了。
两个人走进病房,王道平正躺在床上,旁边的桌子上煞有介事地摆着许多不知名的仪器,让小强看着就一阵心慌。
王道平看见儿子和袁志翔一起进屋,缓缓坐起身来。
“王副总……”不知为什么,袁志翔看见他有些难过,记忆中的王道平从来都是光芒万丈神气活现的,私底下一条毒舌更是闲不住仿佛能喷遍全世界,几时见过他如此灰头土脸。
“你怎么来了。”王道平深深呼吸了一口,似乎中气仍有些不足。
小强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探病却什么礼物都没带太过失礼,不由得十分局促,连接下来要说什么都忘了。
“坐啊。”王道平见他那副久违的傻样子,仿佛于周遭的灰霾中撕开一隙亮光,不由自主地说出一句:“你不会又在想该还点什么东西给我吧。”
“啊,哦,是的是的。”小强突然想起那把钥匙和门禁卡,“真对不起,碧海公寓的钥匙……”
王道平听他这么一说,突然间有种“狗改不了吃屎”的气愤甚至是沮丧,但是在儿子面前万万不可发作,“小墨,你先回学校去,爸爸有些事要跟小袁交代。”
王知墨一撇嘴表达不屑,不知是针对完全搞不清状况的袁志翔,抑或是都这副德性了还要努力维持道貌岸然的老爹。
“……好吧,这个时候肯来看你的,也算是二中奇葩。”他悻悻地说完转身离开,临去时在袁志翔肩头拍了一记,挤眉弄眼一番,总之那些表情让袁志翔有种对方在集市上挑牲口的感觉,“就你了,反正也折腾不出小孩。”
王知墨走后,病房里突然变得情悄悄的。
两个人对望数秒,王道平突然扯下`身上那些烦人的电线朝他勾勾手,“过来。”
袁志翔这才如梦初醒,奔到他身边抓住一只袖子,“您……”看到王道平明显清减的样子,想起刚才王知墨说的话,他心里很不好受,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道平非常了解这个家伙,行动永远比脑子快,虽然嘴上说不出来,但那一脸的担心和红红的眼圈早已无法掩饰。如果换了别的人当面对他表演这副死了亲爹的模样,心高气傲的王副总早俩大嘴巴子将他扇出门去。
想想自己躺在这里的原因,还有未来难分胜负的无数硬仗,王道平一霎时身心俱疲,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是缓缓将眼前的男孩拉进怀中,牢牢抱紧。
感觉到对方略带迟疑地伸手环住自己的腰,人体的温热让王道平陡然觉得轻松不少。
真可笑,男人不得不暗暗自嘲。他年过四十,自认高官厚禄,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事业成功交游广阔无往不利,竟然还要从一个几乎没人要的弃儿身上汲取一点可怜的温暖。
[hide=1]一手抓起袁志翔的衣领,一手托住他的后脑,王道平俯身将舌头探入他的口中,横扫每一寸地方,强迫对方与他纠缠。
与往日或多或少的轻慢和随意不同,这个吻异常投入且激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吻得几乎无力招架的小强只觉得舌根发疼嘴唇红肿,体内那久违的热度也在迅速蔓延。某些鲜明的回忆就着体温飞快掠过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