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小鸳？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这里很危险，你快走！”尉迟蔚一边给手腕按摩一边打量着他，他果然已经换了另一个样子。

“怕什么，哥在这里快半年了不也没事。”延小鸳自信地一笑，眼底又有些黯然，“这半年总能听到他的名字，听着他过去的一切，总能更爱他。”

尉迟蔚怔了一下，原以为没心没肺的一个人，到最后却把自己埋葬在了对澹台莫深的回忆中无法自拔，迷失在对他的缅怀中……也许他这一生都会如此了。

这么想着，尉迟蔚马上想到了莫霄云，急忙道：“给我一把剑，我要去找霄云！”

延小鸳肯定道：“你放心，莫大侠不会有事，今晚澹台家的人要出动，戒备最低，到时候送你离开。”

“出动全员，他们又要打谁？”尉迟蔚有些不好的预感。

提到这件事，延小鸳也是摇头，叹道：“灭枫龙门。”

想到楚寒衣，他一瞬间的情绪又尽数埋下，哈哈一笑道，“我今夜送你离开，回去鼓励莫大侠，让他继续卫道。”

尉迟蔚点头，心里思索着，一举解决了剑阁和枫龙门，拿自己抢走盟主之位，剩下的只有慕天堡了。

这么想着澹台家果然狡猾，先是看着慕天堡内斗到败落，又是挑拨彼岸剑阁和枫龙门互杀，最后一举全部拿下……看来澹台莫深的命令没有下错，那为什么死了呢？

“小莫只是他们的一枚弃子，他最后的价值就是一死谢天下。”延小鸳声音发颤，过了这么久总算是弄明白了。

尉迟蔚安慰道：“霄云说了这事会管，就会管到底，除了死他不会放弃。”

“你是这么想的吗？”延小鸳声音感性沙哑，认真地说，“每个人都有弱点，莫大侠也是人，他为了你愿意放弃盟主之位，解散剑阁，自废武功。”

尉迟蔚浑身僵住了，他虽然不想莫霄云卫道，觉得总走在危险边缘，但又支持他，因为他知道莫霄云需要支持。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莫霄云……放弃了。

“霄云，你真是太傻了。”

“剑阁从此解散。”莫霄云淡淡地对着剑阁众人道，“以后莫霄云再不卫道。”

剑阁建立之初只有五十人，经过后来的杀戮和扩展再被杀，现在也只剩了七八十人，而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这是莫大侠说出来的话吗？

莫霄云接着道：“是我没担当，以后再没法挽起天下道义了，希望诸位能替我实现这个心愿，莫霄云……从此别于江湖。”

说罢转身离开了，背影孤寂，他总是独来独往，用一人之力扛起天下道义，但这次他真的做不到了。

不知不觉走回他过去住的房间，布置整洁，仿佛还能看到过去两人温馨的点滴，尉迟蔚那么温柔，总是温润含笑，从不怪他，对他只有支持。

莫霄云跪在床边，不经意地又开始落泪，心里只剩惶恐，澹台家的行事真的让他怕了，生怕他们会伤害尉迟蔚。

他从记事以来哭过三次，第一次是尉迟蔚主动离开他，第二次也是尉迟蔚离开他，第三次则是惶恐尉迟蔚会彻底离开。

莫霄云趴在床边，把头深埋进双臂，哽塞道：“我什么都能放弃，只求你平安，尉迟……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会对付你，你千万不要有事……”

延小鸯无数次杀戮都没能动摇他的坚决，如今却被轻易瓦解了，澹台家果然找到他的弱点了。

是夜，枫龙门。

“莫霄云解散了剑阁，明天召集江湖众侠商讨议事？”楼清络听着这消息隐约觉得不对，和楚寒衣互相看了一眼，领会了彼此的意思，冷声道，“澹台家该来对付我们了。”

“如果我是澹台家主，就会选择今晚。”楚寒衣摇了摇头叹气，“枫龙门从不拒战，可……”

他又看了看楼清络，突然屈膝一跪，“可我求门主先行离开，给枫龙门留个希望。”

“寒衣，我不能。”楼清络目光凝重，“哪怕前路只有一死，我也必须向前。”

正说着，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楼清络先接起，对面的声音还是温润，他听完对方说的话，紧拧的眉毛终于松开了。

最后只淡淡应了一声，“好。”

“清络？怎么了？”

“没，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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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小鸳悄悄地露出一个头来打探了一下外面的形势，转身拉着尉迟蔚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尉迟蔚看着即使是出兵打了枫龙门，澹台家戒备仍然森严。

尉迟蔚手持一柄银色长剑，又有些遗憾，“可惜云霄剑弄丢了。”

“还剑呢，人都保不住了，你赶紧回去和莫大侠会和！”

“你不走吗？”尉迟蔚问道。

“哥要替小莫完成一件事。”

尉迟蔚一时语塞，知道他要做什么，便点了点头施展轻功离开。

延小鸳目送他走远，一转身刚走一步就正撞上一个人，那人好脾气地道歉道：“对不起，你没事吧？”

延小鸳揉着撞疼了的鼻子，语气不善道：“次奥，你不长眼啊……”

等等，这画面怎么似曾相识，那人眼里全是笑意，又瞥到后方有巡逻的人经过，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拉到暗处，延小鸳还在发愣。

“嘘，我是莫深。”

延小鸳的泪刷地就落了下来。

澹台莫深笑吟吟地说道：“因为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