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你是在老左同性和异性两种爱之间的失意者?
捧着一大把娇艳欲滴的花和一大袋滋补品,看见老左这样的神情,我才知道我造孽有多深。老左已经深陷不能自拔,我却决意离开,要我心何以安,而老左又情何以堪?
老左尽量抑制自己的激动,他可能没有想到我会来看他。
田真真说:“小辉,你陪老左聊一会,我去去就来。”
她在出门的时候,狠狠用眼神剜了我一下。
老左迅速抓住我的手,我原本想挣脱,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小辉,你真是急死我了,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看见我脸上的指痕,忙用手去抚摸;“谁打你了,是老韩吗?我去找他,你对他都那样了,他还舍得打你?是不是他?”
看见他这样,我就是铁石心肠,此刻也落下泪来。
老左迅速扯下手背上的针头,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小辉,莫哭,看见你哭,哥的心跟刀子割一样。谁打你了,是老韩吗?是不是他,真是他吗?我这就去找他,有啥大不了的,就是打我也不能打我小辉!”
我死死拽住他的胳膊:“你别去,别去,不是他,真的。”
老左的手背开始淌血,针头的入口处,已经渗出梅花瓣大的一块血迹。
“是你老婆。你是不是要跟她离婚?”为了制止老左的冲动,我实话实说。
这一次,老左安宁了。
片刻后,老左问;“那她都跟你说啥了?”
我把田真真怎么给我打电话,怎么在蓝妮酒吧见面的过程简略地叙说了一下。
老左说;“这个婆娘,简直是疯了!我是一时用气跟他说了离婚,可也不是真的离,要是真离了,下来怎么办,我还真没有想过。你说,谁到这份上,容易吗?”
等老左平息了情绪,我说:“哥啊,现在的好同志多的是,你就真的不能另外找个人吗?你要是真的心疼我,你就让我跟老韩去吧!老韩也很可怜的。”
老左低下了头,不言语了。但是,我看见他的嘴唇在哆嗦。
沉默,死寂。
半晌,老左饱含热泪;“小辉,你是哥这一辈子最疼爱的人,这一年时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是哥委屈你了!我以前是答应过你,你有了自己意中人的时候,就让你走,但是,哥真的不舍得啊。你记住哥一句话,这一辈子,我都在等你回心转意。如果老韩欺负你,你把我当你哥,你就给我说。我就是打不过他,也要让他知道,这里还有个姓左的你哥!”
老左情真意切,把我的双手摊开,将他的脸敷在上面。而老左的眼泪,已经顺着我的指缝,一滴滴落到地板上。
他忽然扬起脸,说:“小辉,哥已经答应了你,答应你随老韩去,但是,哥还有两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我点点头;“你说!”
“第一,在你不在家的时候,允许我去你家看看。你爸爸年纪大了,你不在身边,你也很少回去,老人可怜。看一眼就少一眼。”
“第二,后天就是你生日,在生日这天,我要见老韩,我把你完完整整地交给他,我要亲自听到他给我的答复。”
见老左松口,我长长出了一口气,不就是这两个条件吗?我还以为今天的这个见面会很复杂,原来这样轻轻松松就把问题解决了。
我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老左说,“你临走之前,亲哥一下,虽然答应你了,还有两天,到你生日那天,我才正式办交接呢。”
老左说这话的时候,无疑像个幼稚的孩子。
怕田真真撞见不好,我俯下身子,急切地在他唇上粘了一下,老左却趁势将我脖子搂住,马上用他的厚嘴唇包裹住了我。
舌头交缠了一下,我马上感觉不对,嘴里有种咸咸的味道,我想挣脱老左的拥抱,但是不能够,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后来老左就放开了我。
向地上轻啐了一口,唾沫上满是血迹。
原来,老左故意咬破了他的舌头。
我象一只偷偷挣脱绳索的狗,逃离了老左的病房。
田真真似笑非笑,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我离去,没有说话。
忽然想到二拍中的一句话:“金鳌挣脱吊钩去,从此一去不回头。”
我讨厌医院!
我今天一连却走了两个医院,红十字会,人和。
我讨厌医院!
两个男人都因为我,在医院里饱受折磨。
当我回到红十字会的时候,老韩已经拆过线了。头上左边,耳朵稍上一寸,斜斜地一条长痕,针脚的痕迹很明显。
张文清和雪屏也在这里,雪屏看见我的脸,笑了一下,没有吭声。我想,我的脸一定有些肿了,明显地不舒服。
雪屏急忙去卫生间,拿来一条冷水的湿毛巾,递给我,她给老韩和张文清点了头,就和张文清一起出去了。
老韩过来,帮我用毛巾摁住脸。
“小辉,你有个好处!”可能是为了逗我开心,老韩笑着说。
“我有啥好处?”
老韩颠了颠,才说;“你从来不说多余的话。譬如,一直不问我,和张文清是一种什么关系。”
我很吃惊老韩,自我从人和医院回来,他不问我那边怎么样了,却在这个时候,跟我说他和张文清。
我是不愿意说过多盘问别人的话,尤其是别人的隐私。如果对方在乎你,觉得有必要给你说,那他会给你讲实话,总比你逼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