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那么多,甚至连周家的兵权也不想要了,却原来,这个女人心里没有他。
阮央低下身,将苏碧槐扶了起来,见她还是一副呆愣的样子,便拍着她的背轻声哄道:“姐姐,你先回碧荷宫好不好?洗个澡把一切都忘了,今天的事情没有人会记得的,以后也没人会记得。”
她说完朝苏碧槐笑了笑,苏碧槐还在哭,只是哭声微弱,阮央又沉下声音:“这是命令,你家娘娘的命令。”
苏碧槐点了点头,一抽一泣地慢慢往回走了,走时回过头看了一眼,也不知看的是谁,又或许是谁都没看。
阮央冲她招了招手,待她走远,才将手放下,转身准备去乾元殿。
“阮央。”身后周染浩哑声喊她,“你真觉得,是我把她送上宁钰谦的床的?”
阮央沉默的点了点头,毫不拖泥带水的说:“是,我觉得是你。”
身后沉寂一片,阮央垂下头,默默看着路面,进了乾元殿。守门的侍卫见了是她,也没拦着,态度比最初好了不知多少倍。
她想了想,既然苏碧槐是从宁钰谦房间里面出来的,那宁钰谦现在应该还在那里。她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和周染浩有什么关系,只是……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既然笃定了阮央是个贪慕虚荣、一心只想着上位的女人,那么以后应该也就不会再想着阮央了。
诚然她起初得知宁钰谦册封阮央是为了牵制周染浩,甚至后来对她好,都或许是别有目的的时候,是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的。可是后来细细想来,这件事情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并非局中人,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想着入局。
她在宁钰谦的房间门前停下,房门是打开的,屋内燃着灯火,门外守着两个小太监。
她垂下头,擦了擦眼角,再抬起头时,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守门的小信子见了她,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敢拦着。毕竟自家皇帝陛下,看起来极其喜欢这位阮妃娘娘。
宁钰谦坐在椅子上,用帕子擦拭着一把剑。剑身光亮,反射着烛光更显得冰寒,帕子上有一点血迹。他垂着眼眸,很认真的样子,床榻上一片空白,什么东西都没有垫。
听到脚步声,他慢慢抬起头来。他面色极寒,眼神也是冷的,下巴处的线条更显得凌厉,他身上的衣裳已经换过,成了一件纯黑的长衫,衣衫上没有半点花纹,更显得不近人情。
阮央的脚步不由得顿了顿。
宁钰谦现在这副模样,的确是让人害怕。他冷着脸,一言不发,仅仅是周身的气质,都足以震慑人心。
阮央也沉默的看着他。
宁钰谦忽然站起身,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放在了桌子上,他朝阮央走了过来,阮央以为他想做什么,带了点警惕的看着他。他在她身边停下,然后手从阮央的耳侧滑过,反手关上了房门。
阮央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宁钰谦的手撑在门上,而她的背紧紧贴着紧闭的房门。他的身体遮住了大片的光,阮央仰起头看他。
他将她困在门与身体之间的方寸之地,另一只手顺势拿出了藏于袖中用以防身的短匕,手指灵活的取下了刀鞘,他随手将刀鞘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短匕的尖放在阮央的颈脖处。
他垂下眼眸,只拿一双冷冷的凤眼瞥她。而阮央注意到,他的手臂,在发着抖。
阮央缩了缩脖子,忽而有些紧张,她眨巴着眼睛说:“宁钰谦,咱们俩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宁钰谦垂下头,凑近她,声音更冷:“我和你好好说的时候,你听过吗?”
阮央连忙道:“我听,你说什么我都听,你把刀放下。”
“怕我?”宁钰谦勾起唇,声音低不可闻。他眼眸颜色分明很浅,可是这一刻却浓的透不进一丝亮光。
阮央摇了摇头,小声说:“我不怕你,我喜欢你。”她此时刻意放缓了语速,听起来软绵绵的,显得极为真诚。
宁钰谦瞳孔缩了缩,手中的短匕豁然落地,阮央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平安无事了。
可是下一刻,宁钰谦的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他用的力极大,像是想将她的脖子掐断,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阮央有些难受,可是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睁着眼,用一双桃花眼看着他。
宁钰谦手上愈发用力,他忽然笑了,薄唇弯起,弯出好看的弧度,甚至唇边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阮央见他笑过许多次,却都不及这一次的惊心。
他的眼皮缓缓合上,睫毛在空中划出弧度,阮央听到他轻声问:“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把我推给别人?”他语气里有种孩子似的茫然无措,更多的却是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阮央的呼吸有些急促,只能无力的推着他的手,她甚至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去抓他的手背,直到抓出血来。可是宁钰谦依旧是纹丝不动,一副要掐死她的架势。
挣扎之间,她袖中不知什么东西掉了下来,轻轻的一道落地声,宁钰谦的手松了松,弯下腰捡起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