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大家就这一话题又展开说去。
贺容和李赢对视一眼,偷偷溜出了茶楼,直奔那西侧山上。
山坡并不高,路上草木浓郁,风景怡人,但是两人都没有心思说笑。如果刚才茶楼里众人说的都是真的,那黄二爷死后,今晚最危险的就是剩下两位姓黄的。想那黄老爷若真是为了求神去晦才建庙,他又怎会放任这庙盖到一半?此中必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很快,他们来到了山顶。只见绿荫葱茏拥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庙宇。琉璃瓦,朱红墙,气势恢宏,肃穆端庄,各个角落都能体会到修建之用心。
他俩继续拾阶而上,进了院门,几步踏入正殿,发现内里也是穷奢极侈,贡品烛台一应俱全,皆是最好的规格,却唯独少了最重要的东西——那殿中莲花宝座上竟没有神像!
这是怎么回事?
贺容和李赢又分头在殿内细细找了起来,找着找着绕到了宝座后面。两人同时望见地砖上赫然有红色斑驳,像是血迹,一路绵延出了大殿。
李赢的j-i皮疙瘩一下全起来了。天哪,他想,该不会是这座上菩萨为民除害,下山杀人了吧!!这设想太有道理,太有画面感,让他控制不住回想起了各路经典恐怖电影。
贺容蹲下,仔细观察那血迹,血像是今日之内沾上的,还能闻见腥味。他跟随血迹跨出大殿来到后院。后院内堆放着各式各样用了一半的石料子,血迹穿过这些碎石,通往院角的一间草房。
草房门窗紧闭,大门上锁。贺容在纸窗上戳了个洞,刚想打探屋内情形。谁料这纸洞一戳开,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
李赢脸色煞白,这味道跟衙门停尸房里的一模一样,但味道比那儿还冲,里面是什么不言自明。
就在他俩被熏得发晕的时候,正门那边传来动静,像有什么进来了。步伐不紧不慢,似是追赶又似是逗弄,缓缓朝后院而来。
“快走!!”贺容推着吓傻的李赢冲向后门,没想到前门不上锁,后门竟上了!他俩只好搭人梯翻墙,把李赢推上去,贺容才接着上,跳下墙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夺路而逃,朝镇子的方向拼命跑。背后却仿佛一直粘着一股恶毒的视线,缠着他们不放。
一路跑回镇上,李赢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一旁的贺容也不比他好多少,两人靠着墙平复心跳。就在贺容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一只手从角落y-in影里伸出,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入了暗巷。
贺容:!!!!
他的心跳依然没有恢复,激烈地捶打着胸膛。那只手大而粗粝,盖住他大半张脸。贺容的整个身形像是被嵌入对方怀里,腰被箍得生疼,完全透不过气来。
就在此时,李赢举着街边的竹竿冲了进来,“放开我韩哥——怎么是你??你还活着??”
只见黑暗中现出一个男人,佝背不语,面如罗刹,正是那被贺容救了一命、起死回生的哑奴。
***
莺儿独自一人站在黄家大院里。这才没过几日,梅花竟都凋了,寒风肃杀,枯枝哀鸣,曾经欣欣向荣的春意仿佛一夜之间全败完了。
镇上到处都流传着黄家遭报应的流言。害怕的家丁都逃了,剩下的不过是些无处可去的。早晨少爷和韩先生相携出门,竟也一去不回。大家心里猜测少爷八成也没了。老爷急得直跺脚,派徐伯赶紧把人找回来。
莺儿拢了拢头发,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不仅嫣然一笑。
这【莺儿】也是一名副本玩家,凭着过人的演技,一口气除掉了挡路的【叶姨娘】。如今这黄家后院凋零,主位空虚,她作为【莺儿】,马上就有机会登堂入室,统领整个黄家后宅。
这最高的地方,总是最安全的。【莺儿】心想,就算这黄老爷不幸身殁,她也能保全自己活到最后,拿到高名次岂不是易如反掌。
莺儿端着新沏的热茶,踏入黄老爷的屋子。只见那黄老爷坐在桌前,面色不快,额头青筋暴起。莺儿轻手轻脚站到他身侧替他揉,一下一下,揉了好一会儿,老爷才慢慢回神,正眼瞧她。
“是你……”
莺儿展开自己最娇媚的笑,垂眸露出皓白的脖子。
“是我,老爷,我来服侍您。”
老爷抓着她的手。“哎……到头来,还是你好……”,短短几日,黄老爷看起来竟已是个古稀老人的样貌。莺儿就这样任凭身子贴着黄老爷,轻声安慰。
“没事的,老爷,我会一直陪着您。同他一起。”
说着,另一只手轻按自己平坦的腹部。
黄老爷睁大眼睛。“你、你是说……!!??”
“大夫说,已有三个月了。”
莺儿静静望着黄老爷,眸中似有柔情无限。黄老爷猛地站起身,刚才还黯淡浑浊的眼里j-i,ng光四s,he。
“好啊!实在是太好了!!莺儿你可真是上天送给我的大礼!!”
莺儿捂嘴轻笑,“哪儿的话,”她按着肚子,“瞧您说的,万一不是个少爷可怎么办。”
“不是少爷也没关系,有你就够了!!”
黄老爷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疼得莺儿差点叫出声。她隐隐觉得不对,但怎么也挣脱不开。
只听老爷狂喜一般高声喊道。
“齐了!!这下全齐了!!!!”
第11章 小镇迷案(七)
李赢坐在桌前,望着对面熟悉的人影。半晌回不过神来。
“孙夫……不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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