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散关,过了庆州便逐渐进入灵夏平原。
隋唐时期,黄河尚未开始大规模泛滥,北方黄河流域的仍旧是肥沃富饶之地。
但黄河上游的真正富饶的地方只有两处,一个是河套平原,一个便是灵夏,也就是后世宁夏平原。
“塞上江南”的说法可不是徒有虚名,谢逸等人进入灵夏平原时,正是秋收时节,看到平原上广袤的良田,已经黄橙橙的庄稼,相当喜人。
不过看得出来,此地的粮食产量都不高,据狄知逊称是气候原因,距离黄河比较远的地方仍旧缺水,所以庄稼长势有限。
但这样的收成放在西北,那已经相当不错,灵夏百姓相对富足,驻守边疆的兵马军粮供应也能有所保障。如果不大规模调动兵马,军粮能在一定程度上实现自给。
这就满足了
谢逸不由心想,玉米今年应该种植第二茬了吧,土豆应该也是。等到将来种子充足时,这些相对干旱贫瘠的土地全都能派上用场,粮食产量应该还能有更大提升。
也许到时候,光是一个灵夏平原的粮食产量便能供应好几个州县折冲府的军粮,说不定很快便能做到。
不管怎么说,玉米和土豆都是耐旱作物,是后世西北的主要粮食作物,以高产优质著称,在大唐怎么能例外呢
除了农田,也能看到一些牧场,成群的牛羊行走在青黄相见的草场上,相当壮观。偶尔也能遇到几个牧羊女,但相貌和装扮确实不敢恭维。
毕竟已经靠近西北草原,灵夏一代地区算是胡汉杂居,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兼而有之。犬牙差互。
至于这片土地,哪家的实力强大,便归属谁家所有。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秦汉时和匈奴拉锯争夺,后来被鲜卑人占据。隋朝早年间被突厥占领。现在则落入大唐手中。唐末以后则落入党项人手中,最终成就了一个称雄西北多年的西夏国。
谢逸很庆幸,自己是生活在大唐这样一个强盛的时期。当然了,这个时期的强盛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出使薛延陀的目的不正是为此嘛
行走在大唐境内,谢逸全当是度假,欣赏一下大唐的壮丽河山。此时的西北自然条件还算可以,至少没有后世那般恶劣。山上仍旧有草木,并非光秃秃一片。
如果现在就开始保护,也许西北的荒漠化和水土流失问题能够有效控制,生态甚至可以逐渐恢复。
那么自宋朝开始,直到后世民国都肆虐的黄河水患兴许能够避免。如果能够促成,也算是一件造福后世子孙,造福民族的贡献。
不过呢,难度不小。
首先一个便要保证此地少些战乱,并且牢牢控制在大唐手中,否则谈何保护reads;我和校花的故事。何谈治理
西北的边防啊,自古便是中原王朝的忧伤。
李世民豪气地宣称不休长城,试图以他天可汗的威名震慑北方部族。这个思路倒也没错。修长城劳民伤财,被动防御也没有多大效果和意义。
国家强大,兵锋强盛让人不敢进犯这个道理没错,但前提是一直维持下去,并且有英明的君王才行。
可江山传承,谁能保证每一代的继承人都英明神武所以啊,这终究并非长治久安之法。
可是
怎样才能做到呢这似乎是个更大的难题。
先不管那么多了,此番先搞定薛延陀,便算是成功了。在出大唐境前。经过灵州时需要先拜访一个人江夏郡王李道宗。
这位王爷在后世关于隋唐年代的演义中很著名,颇有反派意味。但实际这位王爷蛮忠诚的。
李道宗也是李渊的堂侄,自打晋阳起兵开始便立功不少。初时被封为任城王,而今改封江夏郡王。与河间郡王李孝恭并称为“贤”,乃宗室中为数不多可以领兵打仗的王爷。
与李孝恭擅长平内乱不同,李道宗更为擅长的是御外敌。
贞观八年,吐谷浑进犯大唐边疆,威胁河西走廊,唐太宗调动兵马反攻,李道宗便领兵出征。
李道宗先以一支偏师破敌,将吐谷浑大军击溃,然后和侯君集等部由南路追截南逃的吐谷浑军。
在无人的苦寒之地行军二千余里,在乌海追上吐谷浑伏允可汗,大破其众,俘其名王骁将,使得唐军大获全胜。
贞观十一年,李道宗改封为江夏郡王,但是他犯了个小错误,因为贪赃一度被禁足府上,还剥夺了职权。
年初时,因为杜伏威一案,河间郡王李孝恭落得灰头土脸,请罪后在家中闭门思过。宗室里顿时没了掌握兵权的大人物,于皇室稳固和力量平衡没有好处。
当时有人猜想,也许皇帝陛下会进一步重用吴王李恪,但事实上并没有,反倒是禁足的李道宗被放了出来,驻守灵州。
李二陛下这一招,可谓是一举数德,施恩之下,李道宗必然感恩戴德,效忠皇帝。宗室的力量得以加强,军中也得以平衡,同时更有个稳妥之人看着北边的薛延陀。
由此可见,李二陛下对真珠可汗夷男的提防并非一天两天了,一个个都老谋深算啊
从长安临走之时,承庆殿中密谈,李世民特意叮嘱自己路过灵州时拜访李道宗。
当然得见了,太必要了。
如果薛延陀有点异动,李道宗是距离最近的兵马,某种程度上他自己的后盾,必要时还是救命的指望。
不早点沟通一下怎么能行呢见见面,强调一下前线的危急形势,让江夏郡王早些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