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梓嗯了一声。她看得出马长生不想惹黄应好生气,便答应了。她手里还有马长生的卡,上次她买玉时还查了一下余额,上面还有20多万。说实话,聂梓看到这个数字时吃了一惊,当时她还以为马长生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放在这张卡上了。
麻将局很快在宾馆的棋盘室里支了起来。马长生看了两牌,感觉到实在无聊,便迈步出去了。
他本想去企业家联谊会那边看看,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去肯定是迟了,再说前面都是高之地他们过去的,马长生连具体的位置都找不到。
他在深市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转着。这个时候马长生想到了杨静。她说她到南部的沿海城市来了,也不知道是否就在深市。他拿了她那么多内部股票,虽说付了钱,可马长生心里并不塌实。
要想找到杨静,却是很难。街头上的人一个个步履匆匆,马长生看着到处高楼林立,心说这里发展的程度远非百河市能比得了的。百河要想变成这里的模样,少说还要五十年。而且这五十年,必须得一心一意地搞发展才有可能。但看看凤剑鸣,看看黄应好,马长生心里暗暗叹息。难怪开国君说关键在于干部,这话可是一点儿也不假。
但转念一想,马长生又意识到另一个层面的问题。那就是凤剑鸣和黄应好他们显然也年轻过,也有过宏图大志,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暮色沉沉呢?他们一边沉迷赌博,却奢望着得到提拔,以为凭借着以前的那些功劳簿就可以一路升迁了。
可以肯定凤剑鸣和黄应好两人绝对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观念错了。但他们忘了本。一个农民,如果一年辛勤劳作,又遇上天公作美,有了好收成。那明年后年大后年是否可以不用再辛苦劳累了呢?显然不能。
正如总理所说,国家亏欠农民的太多了。
马长生正想着,手机滴的一下来了信息提示音。他拿出手机翻开一看,是刘文娟发来的,“长生,黑湖村的村民到京城上访去了。证据就是白枫那个账本。我好害怕。”
马长生看完短信,眉头拧紧了。说真的,他自己不贪不占。对多吃多占的官吏很是不满。但刘文娟和他有过枕席之欢,他也不便强辞说她。在这之前,她还一直是马长生的领导。马长生想了想,回复道:“不要太担心了。把你的账目弄清了,实在不行,就交上去。”他这样写着,却又觉得发出去不恰当。什么叫实在不行?于是他又删掉了这些字,换了句:“我在深市。回来细谈。”
他站在街角,发出了短信。跟着将手机往兜里揣了,信步走到旁边的一家大卖场里。出门到了香港,他都没有买礼物。深市再不购物,可就是没有机会了。
如今要买礼物的人就多了。父母,蔡华蔡春燕,还有妹妹和妹夫,马贞贞,赵莉莉,聂梓,至于陈子瑶,马长生则是没想过,他现在说不出自己对陈子瑶的感觉了。这个女人到底是心计深,还是误打误撞的巧合,让马长生实在无法分辨。最后是刘文娟,也要送礼物给她。
马长生这次决定不买衣服了。这么多人结伴同行,他怎么好意思带这些多款式不同的女式衣服回去呢。
马长生进了卖场,买了些头饰丝巾之类的东西,让收银员用一个包裹给装好了。自己这才提着往回走。
等他的身影彻底地消失在街角时,一个微腆着肚子的女人还在注视着他去的方向。她怀孕也不过短短几个月,现在还没有显怀。
“好像是他,也许真的是他,”杨静想道。她也在卖场里,提前选购一些童装,为即将出世的孩子做准备。
“长生,我不见你,是因为我现在肚子不方便。”杨静心里说道。她的脑海里转过很多念头,最后却被那几次和马长生交织缠绵的镜头所取代。她管他叫情哥哥。自己一叫,他是那么的兴奋啊。
想到这里,杨静脸红了。其实,她不见马长生,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脸上出现了很多褐色的斑点,这让杨静觉得自己不美丽。她要把自己最美丽的容颜呈现在心爱的男人面前。
马长生回去后,牌局还没有散场。聂梓的手气不错,已经赢了两万多块钱。见到马长生回来,她咯咯一笑,脸上绽放出一朵花来。
马长生真想过去亲她一口,可碍于这么多人,他只好悻悻作罢。他随即注意到另外三个人的脸色。除了高之地,黄应好和他的办公室主任脸涨成了猪肝色,显然,输家是他们俩。
“你们散场吧,不早了,”马长生提议道。黄应好哪里肯答应,但马长生暗暗向他使了个眼色,黄应好便懂了,他站起身来推倒了牌,叹道:“马主任,你的两个手下好手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