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跟他回身奔跑,绕过几处民房的间隙,到了另一条偏僻的巷子。却发现,怀戈当后门也正被撞着。
典帮人多势众,若非怀戈当的火墙太高,墙顶还覆了防钩铙的圆弧琉璃,说不定还真要来个墙头攻战。
“娘的,”慕容泊涯低低骂了一句粗的,引来黄翎羽惊异的目光,才道,“别担心,咱们翻墙过去!”
大敌当前,两人暂时收了冷战的心思,黄翎羽也精神大振,随他一起绕路到了西墙。
当铺不同别地,那道火墙足有三四层楼高,墙外便是空地,与其他民居隔了开来。两人还没到墙前,已经被典帮一个喽罗发现,大声呼叫了起来。转瞬,前后门都有人包抄过来。
慕容泊涯也不慌张,将背篓甩脱肩膀,右臂向外一挥,平日收在臂上的薄刃钢剑顿时甩出。他就手抄起剑柄反手挥逼,立时迫退两人。
“上!”他大喝一声,揽起黄翎羽飞身上墙。
这江北典帮派正是纠结了怀戈城内另两家大当铺,一同前来逼迫怀戈当抬高月息的。
只是肖清玉仗着墙高院广,打定主意紧闭大门就是不出来,已经把典帮头子急得烟熏火燎一般。他正指挥着人用巨木车撞门,突然听到西院墙外嘈吵,连忙抄起腰中板斧,飞奔到那处一看,但见两道人影正纵身上墙,然而那墙却似乎超出了他们的功力,尚未够到墙头,就已经徐徐下落。
帮头子圆瞪牛眼,觉着连自己都跃不过的墙,这附近方圆百里地估计也没人能够越过。此时见有人不自量力,乐得哈哈大笑,跃起身来就要给那两人左右各一板斧脊子。
慕容泊涯稳住身势徐徐下落,只是愤怒地瞪着怀里的黄翎羽。原来黄翎羽刚才迷糊了,竟然忘记把背篓给丢掉。若是以前,多了个小小箩筐还不至于如此,可是如今……
见黄翎羽正亡羊补牢地把篓子脱下,慕容泊涯也不责备他,但又见一条牛眼大汉挥着板斧上来,斧脊就要撞上自己小腿,他短剑挥出,迎了上去。
正这时,黄翎羽蓦地大喝一声,将个篓子狠狠砸将下去。慕容泊涯只觉得怀中轻松,顿时生了一股气力,赶忙借势点向墙壁,眨眼工夫就跃上墙头。他暗舒一口长气,牢牢吸着墙顶琉璃,才听到墙下怒吼惨叫声连连。
待得回头一看,只见一片橘黄粉末中,那些乌合之众跳跳嚷嚷,无头苍蝇一般抱头乱窜。最惨的就是拿着板斧追他的牛眼汉子,被砸得倒地不起。
“怎么回事?”
黄翎羽不屑地道:“你忘了?我们今天买了两篮辣椒面,篓子里另外还有六十斤的盐巴块。可怜那板斧大块头,准是被砸晕了。”
“你好恶毒!”慕容泊涯道。
************************
下到院里,只见张管账正笑吟吟地等着他们。
“管账先生,其他人呢?把门关了也不怕我们进不来?”
“慕容的轻功那么厉害还怕带不进你来?”
“嘿嘿,如果带的是别人还好,但带的是他,连我差点都进不来了。”慕容泊涯想起适才惊险一幕,开始磨牙。
“得了别废话了。后门有我和其他伙计们顶着,没问题。倒是估计前门快被撞开了,你们都去看看。”
三个人说话时,前边撞门的声音不断,这时候碰的又一声巨响传来,却十分响亮,显是前门已经被破了。
慕容泊涯并不着急,说道:“我还是留在后门,有肖先生在前面就不怕了。”——当然,当他后来听伙计们提起前柜发生的事情之后,是那个悔之不及啊,要知道有这样的热闹,他一早就先凑过去了。
话说回来,黄翎羽听得这声响,转身就往前房里跑。前后院间的门口都已关闭,要到前面就只能穿过当楼。
他打后厅进去,过了几个天井,奔入了前房。
原本还不能适应暗处的光线。但过了学生们平日填写当票的屋子,眼前又是一亮,正是柜台到了。
鲁迅先生曾在讲述他小时候生活的文章里提到过当铺的柜台,不论哪里,都是一人加抬手那么高,客人来了,要把东西物件高高地举起,坐在柜台后高木凳的柜房先生就会伸长手接过去。
这种堡垒似的高柜台,怀戈当当然也装备了,而且还特别的牢固。柜台里外的地面落差奇大,台上立着铁枝,牢牢地将里外场所分隔开来。
黄翎羽头年第一次见到这柜台时,第一个印象就是——固若金汤。
当下间,肖清玉正悠闲地站在这“金汤”之后,俯觑着打院门冲进楼门的众人,那神情十分凉薄,将刚刚冲进来的七八人等刺激得青筋直冒。
第一部非璜魅影不见水仙[7、8]
不见水仙[7、8]第七章不见水仙
黄翎羽对肖清玉如同视若无睹。冲进了柜房,毫不犹豫一脚踏上高脚凳,微张菱唇,冲口而出——
“我草你们的爹爹的妈妈的那个熊!”
“噗—————————————”
黄翎羽的声音刚落地,立即换来极为夸张的喷口水声。原来是钱管钱先生。
钱管钱先生一直十分喜欢这个小伙子,觉得他对长辈礼貌爱戴,甚为合心。所以打死他也没能想到他说出这种话来。而且听着还独具创意?
钱管钱先生这一喷还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其实可是暗器高手,一口枣核钉使得是出神入化。据说年轻时和家乡哪个帮派的老大说项,一个说不拢,呵呵笑开了花,黄灿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