膜,液态胶原洒了一片,活似尿床,面膜顺势从袋子里滑出来,敷在了床单上。
青云扇似乎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大功劳,十分得意洋洋地悬身浮在洛阳眼皮子底下,求遭到表扬,扇面再扇骨一起都在幽幽地往外发青光。
没有这样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早上穿个白t出门吃包子,一筷子没夹稳,把包子掉进了醋碟子里,醋汁溅了一身,那种感觉,简直比被十万只狗哔了都操蛋。
洛阳眨眨眼,愣了一会儿,心说这就叫典型的皮紧了欠揍,他猛一出手抓住扇柄,阴笑道:“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跟你洛爷爷这里犯混账……哎哟!”
青云扇从他手中挣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在他肩膀上敲了一下,又在空中一阵群魔乱舞,十分嘚瑟。
洛阳从床上跳起来,撸袖子预备抓它,青云扇不躲不闪地等他来,等到彼此相近只剩一掌之距的时候,青云扇你向左一虚晃,绕着他的手飞了一圈,这次直接飞过来猛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此扇在同一人身上占了两下便宜后,摇头摆尾好不痛快,似乎看到洛阳把脸都拉下来了,当下决定见好就收,调转方向往门口飞去。
洛阳追着喊了一声:“嘿!兔崽子!看爷爷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青云扇到门口急停,来了个急刹车,等洛阳靠近,又故技重施,在他脑门顶上敲了一下。扇面上的青光都变色了,间歇夹杂点淡淡的火色,扇子精似乎生气了。
洛阳怔了怔,心里浮起一层熟悉的感觉——他小时候十分皮,许玖看他没爹没妈十分可怜,又不舍得真揍他,每次要教训他的时候,前两下都是装装样子作作秀,不会真打他,第三回他要还犯混账,许玖就上真章,真打。
他心里突然特别慌张,试探道:“你是许玖吗?”
扇子身上的光渐渐消失,乖顺地滑进了他睡衣的大口袋里,洛阳瞬间就疯了。
许玖,骷髅,青云扇。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他早该想到的。
这世上,无底线无条件包容他的人只有许玖一个,危难时机挺身而出保护他的人也只有许玖一个。
他不都已经知道,原来给他做管家的顾寒声竟原来是九州之君,那他姥爷又怎么可能是一介寻常凡人?
他把房门在里面反锁,又穿好衣服,身手矫健地从二楼的窗口一跃而下,为了不惊动顾寒声他们就没去车库,直接跑到大路上随手拦了辆的,说:“师傅,去烈士陵园。”
晚上八点多九点,去烈士陵园,司机拒载,洛阳二话不说拉开车门上副驾,在司机兜里塞了一把钞票,然后仗着自己腿长,一脚把司机踹下了车,油门轰到底,一路风驰电掣地奔去了陵园。
陵园门口的值班室还亮着灯,值班大爷在打盹儿,洛阳扔了车,越过低矮栅栏,借手机微弱的灯光跑到陵园后的墓碑间,对着一片黑暗说了一声:“烦请阴间的朋友帮个忙,有哪位朋友能带我到阴间走一趟?”
不一会儿,累累坟墓间晃出来两三道白影,围在他身边,当中一条白影说:“看来我们是真老了,我们当年那会儿,小姑娘寻短见不是割腕就是上吊,有勇气点的,顶多就跳个楼,哪有跑到陵园来求鬼引路的。”
立即有另一到白影附和:“就是,我上大学那前儿,我邻居家的小姑娘,和家里妈妈一生气,抓一把耗子药就过来了。”
洛阳看不见它们,但他却听得一清二楚,当下掏出一叠信用卡,眼皮都不眨地用打火机全点了,说:“密码123456,随便刷。求你们,帮帮我。”
鬼影们都一起消声,陵园里静悄悄的。洛阳往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有人呼痛:“求你不要靠过来啦!你身上的阳气太重,快把我烧化了!”
洛阳就停下来,十分执着地说:“帮我好吗?”
那个声音又说:“小哥哥你别逗了,别说我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就是有那个本事,也断不能带你下去,按阴律,无故带生魂入地府的魂魄,杖百。年轻人不要老爱冲动……”
洛阳不爱听他啰嗦,心说不就差个理由么。
他左看右看,选中了一块刚被人祭奠过的墓碑,心说对不起了这位仁兄,哥们儿也是被逼无奈,于是酝酿了一会儿,在腿上攒了一把劲,猛地旋身飞踢一脚,把墓碑正面用来箍遗照的玻璃框踢碎了,这还不够,又补了几脚,把墓碑前奠着的几盘水果全踩得稀巴烂,总之是把十八辈祖宗的德都缺尽了。
墓碑前一把还算新鲜的花一阵花枝凌乱,一小股阴风穿过他的后脖子,一双手从他身后绕出来,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找死!”
洛阳正巴不得有人来找他麻烦,当下逆来顺受,毫不抵抗,魂魄被人硬生生抽出来的时候,他只特别当心要让肉身向后倒,万幸先着地的不是脸。
那个魂魄揪着他一路疾行,掠过冥府大殿的上空,洛阳看准时机,抽出青云扇自那人手腕处横切下去,那人一声痛呼,松了对他的钳制。
洛阳翻身滚落在地,高声喊了一句:“阎王!”
大殿前的鬼差们齐声道:“大胆!”
洛阳压根儿也不怵,鬼挡杀鬼神挡杀神地一路往前冲,把一把青云扇飞得像一阵风,青光过处,被锋刃片下来的小股黑气四散逃逸,顷刻间,冥府殿前一阵乌烟瘴气。
阎王闻声出来,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