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日日夜夜和你栓一起……你就是这样糟践自己的?”
顾寒声没有多少力气,他只是静静地靠在树干上,挺温柔地笑了笑,心说,这锁魂囊不错,还懂得修正。
他自顾自闭上眼歇了会儿,随后弯腰捡起了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随随便便揣回了自己怀里。
他们眼前的相迅速崩塌,并且没有再出现新的相——大循环难以为继,无疾而终了。
大片的冰飞速升华成气,方才被定格的火相消失得无影无踪,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是些简简单单的单一相,闭上眼睛在黑暗里看,他此刻就站在最初的阵眼位置,而向四周看去,其他四个人只剩下了三个。
大循环里的所有一切都消失了,唯独那团黑色火苗依旧存在。
顾寒声把那阵眼举在眼皮子底下看了看,眼神里流露出一股蔑视,手指蓦地发力——咦?没捏碎?
他眉毛不自主地挑起,难以置信,心说,“岂有此理!虚到连块破石头都搞不定的地步了吗?!”
眼前蓦地多出一只手,接走了那块石头。
顾寒声撑起眼皮看看,尚不自知大祸临头,火上浇油地说,“都告你说人家玩儿的是生扑了——”
他说到一半,一个激灵,突然醒悟到什么,一脸怔松地向四周看了看。他已经抓住了阵眼,五相大循环已经崩溃了,而这个刚才就站在五相里的假洛阳还毫发无损地站在他眼前。
他心里突兀地飘过一行字,“完了,这个好像是真的。”
洛阳不看他,一手握着阵眼,手指发力狠狠一攥,将那石头瞬间挫骨扬灰。
顾寒声一怔之下,猛地醒透了,他下意识地扯扯大衣把胸前的大片血迹遮住,企图毁尸灭迹,同时条件反射地就开始打腹稿,预备对洛阳好好解释解释这一切发生的始末原委,他甚至不由自主地伸手扯住了洛阳的一片衣角。
然而洛阳还是没看他,转身转得堪称干脆利索。
紧接着,五行阵里升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整个空间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吼叫,晃了几晃。而五行阵真正崩塌的声音,不比打碎一只花瓶响亮多少。
五行阵破了,悬在当空的锁魂囊失去用武之地,自发回到了林邠的手里。
顾寒声和洛阳一前一后走出了琥珀池。
洛阳对程回说,“程哥,你跟姓顾的王八蛋打声招呼,就说我这几天都不回家,出去转转。”
程回一头雾水,心说你这一回头不就能告假么,用得上我当传话筒么,结果他一张嘴就给应了下来,“啊?哦,好的。”
“洛阳你等等,你听我解释——”
顾寒声暂且顾不上要那张老脸,连命也顾不上要,想也不想地一手拉住了洛阳的袖子。
洛阳被他这一拉,心里那股邪火呼啦一下就烧了个满江红,他猛地一挥手,几乎用吼的声音说,“你他妈别理我!”
他胸口像绞肉机似的,疼得全头皮的神经元都在疯狂地叫嚣,盛怒之下,那一挥丝毫没有留力。顾寒声就像片草稿纸似的,一下退了七八步,被程回眼疾手快拉了回来。
洛阳怀着一抔伤心事,逃也似的跑了。
石典惦记着洛阳那句“顾寒声不是血肉之躯”的话,好奇挠得心痒痒,招呼没打一声,就跟了上去。
程回莫名其妙地说,“他怎么了?吃枪药了?”
顾寒声垂下眼皮,苦笑一声,随后再掀起眼皮时,目光里充满了戏谑和同情,说,“做一个棒槌多么好,真羡慕你,可以数十年如一日地有眼无珠。”
程回脸一冷,猝不及防撒了手。
顾寒声狼狈地站稳,“……有你这么对伤病员的?”
北海若一看他的脸色,罕见地没有耍什么贫嘴,像扶老佛爷似的把他扶了过来,说,“死心了吧?能跟我走了吗?”
顾寒声一脸苦大仇深地摇摇头,“媳妇儿跑了,往哪儿走?”
不知发生了什么,人群里突然有一小部分人开始骚动。
顾寒声使了个眼色,“走,我们去看看。”
北海若梗着脖子,明摆着不乐意,顾寒声指天发誓,“凑完热闹我们就走。”
人群里让开一条道,顾寒声一看,是东岳,他死了——死相安详,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截干枯的树枝。
林邠落下云头,众人出于忌惮,纷纷避开这个浑身带毒的鬼物。
“顾大人,我帮你解决了这个对手,你要怎么感谢我?”
他说着,手心里悠悠浮起一枚锦囊,锦囊口朝下,白光一闪,在东岳的头顶上出现一面镜子。
那镜子里呈现出的是水相,并且只是单一的水相。镜子里的东岳原形毕露,一脸奸佞小人的模样,他似乎对此早已做好准备,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颗火石,那颗火石在他周身包绕出一片柔和的空间来。顾寒声看见那老狐狸四处看了看,随后一屁股坐了下来,一只手在那火石上轻轻一弹,一枚火花飞也似打过来,正是顾寒声所在的金相。
画面一晃,东岳身边的冰天雪地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山海关,确切的说,是正在徐徐打开的山海关。
在东岳的春秋大梦里,在那山海关的关门之后,一条笔直的大路横铺在一片荷花池上,直通向道路尽头的王座。那王座纯用金刚石雕刻而成,磨刻得璀璨夺目。
东岳一看之下,眼睛发直。他做贼心虚地朝四周看了看,难以置信地在自己手背上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