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在他额头上一点把他戳开，“魔有左眼就够了，另一只来一个杀一个，帝君最信任的只能是我。”

“哥，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温柔的哥，权力，果然是堕落的根源啊！”冥煦痛心疾首。

……这话听着耳熟。

冥炽也没理他，敲了敲门进了屋子，马上换了一副天真的笑脸，“真君，抱歉我起晚了，真君早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景陌抬头飞快地在他身上扫了一眼，淡淡道：“清粥即可。”

“好。”冥炽笑眯眯地应了，又问，“油条要吗？”

“不必了。”

“好。”冥炽又应了一声安静地阖门出去了。

“到底还是个魔，贫道险些就信了。”景陌叹气，坐下默默诵读，“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

冥炽又粘了景陌一下午，却隐隐约约觉得真君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只好乖巧地守在景陌身边看他诵经。

视线未相触的时候依旧是满目的爱意，几乎沉醉。

他看着经文，他看着他，只是看着真君就觉得心里莫名的平静安稳，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

可惜第二天他还是一早就上了战场，让冥煦老实呆着。

三处据点，他打的是最重要的一处，正是仙界的一座灵气满溢的仙山，对魔对人都大有裨益，仙界也派出了重要战力守着。

突然一场大火凭空烧遍了整座仙山，仙界守卫慌忙救火，却发现这火是扑灭不掉的红莲业火，一时间大乱。

冥炽从云上落下，赤红的瞳里倒映着死伤惊呼的人影，表情竟是理所应当的平静，对着只有少数存活着的人缓声道：“魔之左眼，魔神将冥炽，请赐教。”

仅余的几个小道长互视了一眼，恨声道：“魔之左眼，没听过！”

“是啊。”冥炽动作优雅地抽出刀背宽厚的弯刀，缓缓道：“因为听过的人，都死了。”

手快，刀利，甚至没有染上一点血渍，几人纷纷倒地。他一身红衣，红发，红眸，尤其是眼中毫无怜悯的神情，视人命如草芥的残酷，在这红莲业火中如同修罗魔鬼。

“阿弥陀佛。”

冥炽本要收了刀，听到了这一声佛号，安静地转向来人的方向，默然道：“还有一个秃驴？”

大师见到这几具尸体，念了一声佛号，“杀了这么多人，施主心里没有半分怜悯吗？”

冥炽看了眼刀上的血迹，理所应当道：“魔杀人为何要怜悯，若是怜悯，魔就不会杀人了。”

“万物都畏死，施主为何不明白生命的意义？”

“魔不需要懂，魔只要强就够了了。”想到了景陌，冥炽有些不耐烦了，手里的刀微微颤动，“大师还是不要多言了，赢了我就听你讲道理。”

“阿弥陀佛。”

大师轻捻念珠，默默吟咒，红莲业火暂熄，天空乍现卍字金光，佛光笼罩出死气消散，竟然是在为死去的亡灵超度。

冥炽停了手中刀，不耐道：“再不动手，大师就该为自己超度了。”

“阿弥陀佛。”大师盘膝坐下，淡然道，“贫僧没法杀魔，但有几句箴言。”

冥炽嗤笑，神态狂妄，“看来大师知道自己动不动手都一样的结果，罢了，我就听听。”

“欠下的债会以更惨烈的方式偿还，贫僧劝你回头是岸，切莫冲动再开杀。”

“魔受教了。”冥炽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笑道，“作为感谢，送大师一程。”

接着一道血光溅过天际，残阳落下，黑暗降临。

魔军大胜。

冥炽回魔殿的时候还是满脑子都是那位僧人死前的眼神，竟然毫无畏惧，这和他过去见过的不同，视死如归的淡然深情，和景陌有些相似。

冥炽心情不是很好，推托掉了晚上的庆功宴，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捧了一捧干梅花回去的。

景陌见了他也没有说什么，冥炽主动搭话道：“真君，这是我找来的干花，用它熏香味道比别的花都要好闻。”

景陌这才淡淡地看了一眼道，“梅花越是寒冷，开放得越是艳丽。”

冥炽心里有些难过，将花和衣服都放在一边，默不作声地在景陌旁边低头坐着。

景陌也看出他心情不好了，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冥炽抬眸望着他，犹豫了一下，柔声提出了恳求，“真君，可不可以让我靠一下？”

景陌愣住了。

冥炽等了一下，没得到回应，也知道答复了，苦笑了下道；“抱歉，我只是……”

“可以。”

冥炽闭上眼睛，心里感动万分，轻轻地靠在他肩上，又是一阵沉默，景陌主动开口了，“你今天遇到明慧大师了？”

“明慧大师？”

景陌肯定道：“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他的气息了。”

真君和那个大师认识？！难怪气质这么相像，冥炽心里慌张，紧张地问：“原来这是他的法号。”

景陌嗯了一声，淡淡道：“明辉大师为人慈悲，我感觉到他在渡你，你可有何领悟？”

……我杀了他。

冥炽心里如坠冰窟，但面上强装着冷静道：“我不知道，他被擒了，我只是恰好见着的，大师他很慈悲，既然你们认识我去帮你看看吧。”

“嗯……”

还没等景陌接话冥炽就逃避似的跑出了房间，背靠着门才察觉到身上起了一背的冷汗，手抖得不停。

“……要是真君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