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十二点,北平,岛军中国派遣军司令部。
整个指挥部完全乱成一锅粥了,各种请求支援的电话、接二连三的诀别电文从前方潮水般地涌来,惊号叫骂声不绝于耳,失败的阴云充斥着指挥部,压抑、愤怒、悲观、痛心疾首等等消极的情绪全部可以在这里找到。
战役爆发到现在已经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岛军构筑的防线在国军飞机、坦克、重兵、重炮的联合攻击下摧枯拉朽,光师团长、师长(苏伪军是德军编制,不存在师团长)就阵亡了三个,其他各级军官多不胜数,士兵更是根本无法统计。
国军没有任何征兆突然起事,火力和武器装备都强大到令人无法想象,坦克兵的素养也绝不像他们战前估计的不堪一击,相反,他们不论在战术上还是执行能力上都十分凌厉,步坦协同几乎无可挑剔,最恐怖的是,所有坦克、步兵、炮兵都仿佛长了透视眼,不论岛军藏身之地如何隐秘,在他们面前都无所遁形。
而且,现在他们才发现,国军装备的坦克明显比他们要先进的得多,虎式坦克那没说的,人家是重型坦克,装甲、火力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但其他坦克也比他们的强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即便是从德州被缴获的那一批德系,也只不过是德军的三号、四号坦克,在二战初期,它们虽然都是德军的主力坦克,但随着虎式、豹式、t34、谢尔曼等坦克面世,三号坦克和四号坦克明显就已经有些落伍,德军也没有阔绰到将豹式或者是新型的豹2坦克装备岛军的地步。
(当然,在德军和岛军看来,中国产能落后,即便有虎式坦克这种利器,也不可能形成大规模量产,有数量不少的三号、四号坦克足够对付了。)
而岛军现在装备的坦克可都是当前各国的主战坦克,尤其是苏联的t34-85坦克,那可是苏联用来对抗豹式专门研制的,是当前公认的最好的中型坦克,就这样的神兵利器在国军坦克面前同样是不堪一击。
据前沿报告,国军在徐州战场露过一面、并且外形与t34-85并无多大差别的中型坦克,装甲诡异,85坦克炮居然无法敲开它的正面装甲,而同样的85坦克炮却能将它们的装甲敲得稀巴烂。
种种不利的因素,让冈村宁次和德国来的克莱斯特差点没有干起来。
冈村宁次指责克莱斯特徒有其表,信誓旦旦能攻城略地占领黄河以北所有区域,结果被人家一场夜袭打得丢盔弃甲,还连累蝗军折损无数,都怪自己当初鬼迷了心窍信了克莱斯特的鬼话,现在好啦,国军一夜之间扭转败局,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当前的兵力能否守住平津防线都成问题。
克莱斯特则指责冈村宁次情报工作失误,连国军装备了新型坦克并且已经使用了红外线夜视仪都一无所知(前面已经交代德国在豹式上装备了红外线夜视仪,克莱斯特作为德军坦克方面的专家,自然能从战场上分析出来),而且,后勤问题严重,前方部队都突进百余里了,燃料、弹药等给养却还在几十里开外,导致前方部队突然遭遇袭击却没有足够的弹药还击,还有,如果不是岛军将两百余辆德系坦克丢给了敌人,怎么可能导致他们在坦克数量上达到如此恐怖的数量。
事实上,克莱斯特也根本没有意料到,蒋浩然刚刚组建不久的坦克师能在战场上发挥如此不俗的表现,低估国军实力的这条罪责是妥妥的跑不掉。
两人就着这些问题闹得不可开交,尤其吵架还要通过翻译来进行,就更显得指挥部里像一个嘈杂的菜市场了。
“好啦好啦两位将军,现在真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必须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遏制当前的败局,你们每耽误一分钟,就有可能导致更多的士兵伤亡。”石原莞尔站在了两人的中间,语重心长道。
冈村宁次无奈地摇摇头,凄然道:“命令部队全线撤退,退守到原来的防线上固守待援。”
“不不不,冈村将军,你不能下这个命令,我们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克莱斯特疾呼道。
冈村宁次蹭蹭蹭地走到作战沙盘前,直指沙盘怒吼道:“你自己看看,我们前沿的进攻部队伤亡在五成以上,其余部队也已经零八落,短时间连收拢都困难,就更别提战斗力,就这样的状况我们还怎么反败为胜?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导致原本的平津防线崩溃,到那时,我们连守住平津的资本都没有了。”
“没那么严重冈村将军,国军之所以能得逞,一方面是靠奇袭,另一方面就是仰仗了红外线夜视仪和夜空战斗机的优势,所以他们敢发动这场反攻战役,但只要到了白天,这些优势就全部都不存在了,我们的航空兵将炸得他们满地找牙,而且我们的蝴蝶弹还充足,将这些让国军去尝尝,我敢断定,他们的状况不会比现在的我们更好。所以,我们现在不能急于退兵,而应该快速收拢部队,避免与他们夜战,紧急调集海兴方向、开往石家庄方向的其他两路大军往中路突进,后方也紧急调集援军增援,只等天一亮,航空兵尽数出动,炸得他们找不着北,随即我们集结三路大军朝他们猛扑过去,发起一场规模宏大的反击战,歼灭他们就在明天!”克莱斯特有力地挥舞着拳头,神情甚是激荡。
冈村宁次和石原莞尔都沉默了,显然,他们对克莱斯特的计划都有些心动,石原莞尔抬腕看了看时间,道:“现在离天亮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