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一点时间,会好的。”
顾羽乔默默地点了点头。
何扬把人半拉半抱到沙发上,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倚靠着,如嫌疑犯等待法庭的最终审判。
屋内落针可闻。
从那房间传出的隐隐哭声,让顾羽乔的心如针扎般刺痛。
他不后悔,却无法不责怪自己,责怪这个让母亲伤心的自己。
何扬不停抚摸着他的头发和背脊,轻啄他的发旋,反复说着:“不是你的错,会好的。”
这一夜,如此漫长。
半夜时分,为了让顾羽乔睡得更舒服些,何扬轻手轻脚地把人抱进了他的小房间,帮他脱下衣服,盖好被子。
站在床边,默默地拭去爱人脸上未干的泪痕,何扬心疼地叹了口气,倾身上前亲吻了一下他的唇瓣。
难为你了,相信我,会好的。因为,你妈妈爱你,也许比我更加爱你,我的爱是自私的,让我无法将你的手放开,而她的爱是伟大的,终究会为了你的幸福而妥协退让,只要我们足够坚定,我深信这一点。
何扬起身,轻轻地把房门半掩上,然后窝进了狭小的木质沙发。
第二天一早,当憔悴的顾妈妈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何扬高大的身体龟缩在长沙发上,身上盖着他皱巴巴的外套的情景。
房门的动静惊醒了本就被沙发硌得难受而浅眠的何扬,当下他便与
顾妈妈对上了眼。
何扬立刻坐起,两手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轻声唤道:“阿姨。”
顾妈妈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转头从门缝中看到了熟睡的顾羽乔,上前把门关严实了,然后坐到了另一侧的小沙发上。
沉默了许久,顾妈妈终于开口,将一句又一句简洁又直白的问题丢给了何扬。
从祖上八代到未来规划,从兴趣爱好到房产存款,何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待听到顾羽乔动过阑尾炎手术的时候,顾妈妈一震,既心疼又黯然。
儿子大了,她鞭长莫及,人生短短十数年,已经走过了大半自己,还能再陪他多久呢?
但是,就这么把他交到一个男人手里,她又实在是……不甘心不放心。
“你不要住在这里,让我们娘俩单独相处。”顾妈妈冷声道。
何扬纵使不愿意,也只能点头。
见他不动,顾妈妈补充道:“立刻,马上。”
何扬尾巴一紧,忙从沙发上站起,拿起自己的行李物品,出了门。
砰!
看着紧闭的大门,何扬摸了摸鼻子。
他这算是被灰头土脸地扫地出门了吗?
顾羽乔醒来,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后,下意识地开始寻找何扬,没发现他的人影让顾羽乔有一瞬间的惶恐,他立刻拿出手机,幸好,里面有一条何扬的短信。
了解了前因后果,顾羽乔定下心来。
知道何扬住在最近的小旅馆,顾羽乔回了个短信,大致嘱咐指点了一番。
那边笑着叫他放心,他有嘴有钱饿不死的。
顾羽乔放下心来,听见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顺着香味怯生生地走了过去。
走到一半,便见顾妈妈端着两碗用料丰富的圆粉出来,示意顾羽乔洗漱去,然后乖乖来吃。
顾羽乔忙去刷牙洗脸,回来后见那碗圆粉被细心地盖上了盖子,立刻拿起筷子揭开,开始大快朵颐。
期间,顾羽乔想跟母亲搭话,都被对方一个瞪眼加一句“吃完再说”给驳了回来。
于是他认命地继续把
圆粉吸得啾啾响。
果然是记忆中他想念许久的美味,家的味道。
此时的何扬也正坐在路边的一个小面摊上,吃着顾羽乔经常挂在嘴边的鱼汤圆粉,他盯着上面那厚厚的一层红彤彤的辣椒油,又畏惧又兴奋地吞了吞口水。
年轻人的食量不容小觑,将那一大碗圆粉和所有加料都解决后,顾羽乔打了个饱嗝。
顾妈妈满意地把碗筷收走,复又回餐桌旁坐下。
顾羽乔害怕地把头低下,心脏因紧张而剧烈跳动起来。
“如果我逼你在我和他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顾妈妈深深地看着顾羽乔。
他脖子一缩,为难道:“妈……”
“你只要回答我就可以了。”
顾羽乔长久地想了想,决定直言:“我会选择你,但他一定会跟上来,我也不希望他放手。我们会尽全力祈求你的理解,直到你点头的那一天为止,哪怕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
顾妈妈冷笑一声,“你才二十三岁,知道什么是一辈子吗?”
“妈,”顾羽乔唤道:“之前,他们医院发生伤人事件,我真的好怕出事的是他。那之后我就知道了,如果现在让我失去他,我一定会崩溃,无论您承不承认,他已经是我的生命中、我的身体里极为重要的一部分。如果硬要把我们分开,就跟生生撕裂我一样难受和痛苦。”
顾妈妈闭了闭眼。
她明白自己的儿子,比任何人都懂得他的认真与倔强,也知道他感情付出的来之不易。
可是,梦想中甜美贤惠的儿媳妇变成精明能干的高富帅吗?
回想着昨天那人护着顾羽乔的情景,看上去,似乎……尚算顺眼。
“你们什么时候的车回去?”顾妈妈定了定心神,问道。
“呃,明天中午出发,两点的高铁。”
又是这么赶,顾妈妈叹了口气,可能的话,她真想让儿子回市里工作。
“今天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