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节之子,朋友?”明若星怔住了,但他疑惑的却是这个韩复话音清脆娇嫩,哪像个男子?但细细回味那句《木兰辞》,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虎瞧着他表情变化,甚感错愕不解。
询缘台位处云台峰北麓,乃是韩易建韩家堡时一道见成,其台不高,不过一长来高三丈见方,其上布置也颇是简单,一张方桌,一把太师椅,桌上陈着笔墨纸砚,左右两旁各有三枚铜钱,瞧样式当是武德年间所铸,沿用至今的开元通宝。
是时午时已届,烈日当空,询缘台下却还是人满如海,虽个个汗流浃背,但神色专注,可说近乎严肃。
“放心吧,星儿一定可以入咱们坎部的。”韩节见茗儿一脸的紧张,轻轻拉起她手,自信满满地道。茗儿看了他一眼,本能上的略松了口气,但表情依旧凝重。
一旁的连翘瞧在眼中,秀眉微蹙,但旋即展眉失笑,摇了摇头。
“你们总算是最后两个了,卜完这两卦,老夫可要好好睡上一觉。”韩泰坐在太师椅上,想是困极了,不住打着哈欠。
“泰爷爷您辛苦了,待事了了,侄女跟爹爹说说,别再让泰爷爷干这事了。”
听她说话,明若星不由得吃了一惊。身旁这个叫韩冰儿的少女当真是人如其名,这一个上午下来,竟是片语也无,面上更是毫无表情,与那只是外表清冷的韩咸相比,可真是冷到了骨子里去,尤其是那对眸子,虽然美得令人心醉,却无人敢去逼视,深怕将冻成冰棍。
但现在她竟开口说话了,而且还笑了,这一笑当真足以使百花为之失色,而那一声低语问候,音发娇嫩婉转,就连天际那轮烈日也不禁温和了一些,再不敢施展淫威,深怕惹恼了她,再也听不见如此仙乐!
但明若星心中却似被刺了一下,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得他抬不起头来,自己站在她身边,明明高出她一头,却感觉仿若矮了半截般。这种感觉决然是不好受的,他真想立刻跳下台去,逃得远远的。
“小丫头可要说话算话。”韩泰坐轻咳一声,摆出一副得道高人应有的深沉姿态,道:“规矩都应该清楚了吧,每人三枚铜币,各投六次,以此成卦,所成上卦便是你俩今后所要投入的分部。切记,心中不可有丝毫存想,须得发乎本心,顺其自然,要不然就不灵了。”
“我先来吧。”韩冰儿瞥了明若星一眼,微微一笑,白皙如玉的手指拈住三枚铜钱,往空中轻轻一抛,“啪”的一声响,三枚铜钱准确无误落在原先安放的那块桌面上,竟没有丝毫偏差。
明若星吃了一惊,见她抛出的铜钱分明互有高低,怎得会一同落下?他当然不明白这一手法非有一定的内力修为无法办到,但心中总是不愤,抓起铜钱,闭上眼睛,赌气般地望往天上用力一掷。
“啪啪啪”三声响过,台下众人先是咦了一声,随即发出一阵哄笑。
明若星心中奇怪,睁眼看去,却见桌上除了韩冰儿丢下的那三枚铜钱外,自己的竟不见踪影。
正感疑惑间,韩泰轻咳一声,道:“在你身后!”
第一枚铜钱落在身后一丈处,第二枚铜钱悬在询缘台边缘摇摇欲坠,只差一点便要粉身碎骨,至于第三枚,那自然已是壮烈牺牲了。
明若星一张脸红得如猴儿屁股也似,哪敢抬头再向众人看上一眼,忙俯身拾起前两枚,待要去寻第三枚,突然,他感到不对劲,低头看去,却见人群中一对男女,彼此依偎着,对着自己微笑。
那是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啊!他感觉非但他们在笑,而且台下所有的人都在笑,嘲笑声如砌墙般越砌越高,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倒下来,将他压得粉身碎骨,而他能做的,只有后退,不断回退,即便将无路可退!
“喂,明若星,你怎么啊,铜钱在我这里呢,跑什么呀?”
明若星啊的声大呼,惊醒过来,却听“啪”的一声响,低头看去,却见脚边已多了一枚开元通宝,娇阳下铜色流转,熠熠生辉。
明若星呆了半晌,才向那人看去,却见正是那个长得比女孩子还要好看的男孩子韩复,此刻正冲着自己微笑。明若星吐了口气,也自笑了。
“喂,你是白痴吗?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韩冰儿见他一副傻样,心中本就有气,又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更是忍无可忍,自然没什么好话可说。
明若星明火起,也不顾场合,怒道:“臭婊子,你骂谁白痴?”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鸦雀无声,众人目光尽数凝到明若星身上,表情不一,但更多得是不解和错愕,实不明白这孩子怎得突然骂出脏话来?
茗儿见儿子如此,自己一张脸真不知该往哪里搁,下意识地往韩节身边躲去。韩节早已大怒欲狂,真恨不得冲上台去给他几巴掌,即便将他一掌劈死了,也好过站在那里出丑。
韩冰儿毕竟是大家闺秀,且从未下过华山,如何能懂这市井骂人的口调,但也知决不是什么好话,怒道:“臭小子,你找死吗?”白影一闪,啪啪两声脆响,将这个胆敢出言侮辱自己的臭小子双颊打得高高肿起,红通通的,如红枣子也似。
明若星不会武功,自然无法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