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承义被自家哥儿的区别对待打击的萎靡不振,蔫儿巴巴去干活了。
楼华跟楼玉珠对视眼,微弯了弯嘴角。
土灶之前被卫家两兄弟修整过,楼承义就把边角理下架锅倒水烧火。楼华提着镇上买的白面等调料进厨房,楼玉珠跟在身后,手上拿的是好几把时令蔬菜。
“这是卫叔家送来的青菜,还有那干柴跟引火的松毛都是卫叔家送来的,够我们用好几天了。”楼玉珠佯装无意的说。
楼华也跟着接口:“是呀爹,我们去镇上的时候卫叔麽还领着俩卫小叔帮着理了理屋子周围干了好些活,还送了十几个鸡蛋,说是吃完了他再送过来让阿爹好好补补身子。”
“可不是,卫叔麽家通共六只鸡,每天下那么几个蛋自家都舍不得吃都送我们家了,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得,所谓知恩图报,爹,待我们家情况好了要好好报达卫叔家。”楼玉珠瞥了眼楼承义。
身型健壮的汉子被自家哥儿这一瞥给弄的脸上发红,这是羞愧的。个邻居家都知道新搬家什么都没有过,送来蔬菜干柴给过日子,更知道帮着整理屋子修整院子还送来鸡蛋给小产的傅林书补身子,可楼家人呢?分家的时候怎么苛刻怎么来,明明家里用的那些干柴都是他打的,可楼老爷子没给分一把,菜园里的菜都是他媳妇中的却只说句有需要就去园子里摘,想也知道凭柳阿麽那性子到时候真会让他们家摘?那十几只鸡平日都是楼明在喂却一年到头难吃到一颗鸡蛋,还有这次小产,是不是柳阿麽推的其实楼承义心里清楚的很,而且不止他一个人清楚老宅的人心里都清楚,还有下红花的事,想到这些楼承义这老实汉子眼眶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你们放心,”楼承义背过去拿袖子偷偷擦了擦眼睛。“我以后不会帮衬老宅那边的。”
闻言,楼华松了口气,手上的活计没停继续洗着菜道:“爹,我们不是不准你帮老宅那边,只是什么都该有个度,我们分了家也要吃饭也要生活也想要活的好,圣人都说凡事量力而行,自己都顾不好就去顾别人那是傻。”就算傻也要傻的有价值,对老宅那帮人傻不即得不句好恐怕还会被对方背地里骂蠢。
被儿子训了丢脸什么的楼承义完全不觉的,只觉的愧疚,愧疚这几个孩子跟着他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更愧疚几个孩子还这么小就被磨砺的如此老沉、懂事。几个孩子都知道为这个家打算,他这个做爹的还不开窍不是伤透了孩子们的心?擦了擦眼睛,楼承义回头冲楼华笑了笑:“以后我要是犯混你们就拦着我,要不骂我也行。”
楼玉珠扬眉:“这可是爹说的,到时候可别说我们不孝!”前面那么多铺垫等的就是楼承义表态呀,看起来效果要比想象中的好。
“不会,肯定不会!”
楼承义能坚定立场让哥俩心里一喜,当然没奢望到楼承义以后完全不管老宅那边,但有这态度在以后那度他们至少可以把握大半,能把握大半可以说在两者的较量中就能稳稳占据主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说话间父子仨手脚麻利的做起了晚饭,楼玉珠烧火,楼华打下手,楼承义撑厨。按理当家作主的男人是不会进厨房忙活的,可楼承义是个例外,一来是小时候给柳阿麽打过下手,二来也是因为傅林书活儿太多忙不过来,今儿帮点明儿帮点久而久之就学了点。这也是柳阿麽恨极三房的原因之一。
楼老爷子是家中独子,俩老又是从小荣养大的富贵人,后来家道中落搬到严家村所谓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什么活都不会干什么事都不知道伸手,家中大大小小家务事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新嫁来的柳阿麽身上。别看柳阿麽现在四手不伸,但之前确是苦过的,最苦的时候是最大孩子才两岁,肚子里又怀了一个,挺着个大肚子三伏天的还要在厨房里忙活一家人的午饭,忙的汗流浃背也没见楼老爷子搭把手。可楼承义到好,有事没事都爱去帮衬自家媳妇生恐累着傅林书一点半点的,招眼久了可不生妒?久而久之由妒生恨也算是说的过去了。
当然这都是沉年旧事没那八封人挖出来给楼玉珠说,就算说了楼玉珠恐怕都要嗤之以鼻。自己吃过的苦就该心怀余悸,不思为诫反到去嫉恨别人并要把自己吃的苦强加到别人身上是何道理?!要人人都像柳阿麽这样,那这世上还有谁敢做人家新媳妇?所以说就凭柳阿麽现在所做的事,就算之前他吃过再大的苦也不值得人为他同情!
闲话少述,这厢楼承义拿那大骨头炖了浓浓乳白天色汤,承出半碗给傅林书下了小半碗白面让先端去吃,剩下的放灶边热着;之后是巴掌大的鲫鱼过油红烧,再后是小炒道青菜,添锅粗米这晚饭就齐活了。
这晚饭在楼玉珠来说怎么瞧怎么粗俗,但就细数老宅大半月的日子,这顿饭可谓是丰盛不知多少了!起码见了油腥,还有道鱼,最美的是把那干涩难咽的大饼给换了!可喜可贺!
待菜出锅承上粗米饭,屋外最后一道晕暗光线都消失不见,楼明小心护着豆大的油灯放到桌上给一家人照亮。
吃罢饭楼承义自动端碗去收拾,楼华捧了铜钱出来算账。
“四条草鱼卖了六十七文,三条鲤鱼卖四十一文,四条鲫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