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白坐在临窗的椅子上,望着外面的古木出神。夕晖在他如锦缎般的长发上流淌,发梢浸泡在鎏金色的光芒里,看起来耀眼而昳丽。
这古木该有上千岁的年纪了,历经漫长的洪荒岁月,一直存活到现在这个万物通灵的年代,自始至终都以一成不变的姿态伫立在此地,站成一种矢志不渝的永恒。
广白仅仅是看着这棵树,忽然之间就起了这么多零碎的感慨,想着想着,竟与它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感。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踏上这天地源流的,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铸造他的人是谁,应当归往何处。这树有坚实的根基,可他没有。
他不禁失笑,自己原不必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而感到迷惘,可是自从玄琰把他扔向无极海的浪涛中后,他就一直四处漂流,每日每夜都在思考两个问题——他来自何方、有何处容他。
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回想起那张永远平和自若的脸,想起长云跟他说,勿揣测、莫执着,一切自在。
他又转头看了看正把一本古书放回书架的谢川柏,看他美好的侧脸泡在柔和的光线里,不知为何,思绪就这么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