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摇头,头顶眉梢的雪花被他纷纷摇落。
“艹了,你踏马比顾南飞杀伤力还大,跟核武器似的,直戳人心窝子。”
赵燕然瞪着她,咬牙切齿的恨恨道。
小姑娘只是笑着看他,眉眼温柔又安静。
赵燕然送她到门口,望着她颤巍巍的踩过积雪朝大门走去,背影单薄。他从见到她至今,都以为她只是个柔弱单纯的小姑娘,可今日这番话却完全颠覆了柔弱单纯四字,她早已站在局外洞悉一切。
“图苏里!”
他突然开口大喊她,雪地上的小姑娘微微回头,纷扬的鹅毛大雪里,少年伸手圈成桶装在嘴边,目光灼灼的朝她喊:
“图苏里,记住了,我叫赵燕然!”
少年喊完冲她挥挥手,一溜烟便消失在她眼前,徒留下她一脸愕然的立在雪地里。
遇见顾南飞的第二个春节,图苏里感受了一波北方过年的氛围。图家是外来户,并没有亲戚要走动,加之图景年身体的原因,这个年过的和姑苏比起来想当简单。
顾南飞的父母因为顾父工作安排问题,年初四才回到梅园。章茗苔跨过月洞门时,她的独子正和图家小姑娘在紫藤树下荡秋千。
图苏里坐在秋千上皱着眉,咀嚼着他刚刚的话。
“清华的国防生挺难考的呀顾南飞?”
推秋千的人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眉毛挑的老高。“咋滴,你觉着我考不上?”
“是的。”实话实说会不会被打?
“图绵绵你……”
“你若回b市,自然是能考进去的。”
清冷的女中音传来,紫藤树下两人回头便看到月洞门边一身高定的章茗苔。一如去年的短发,只是造型变了些,妆容精致的脸看起来更气势迫人。
顾南飞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不看来人。倒是秋千上的图苏里慢慢跳下来,恭敬的弯腰打招呼。
“阿姨新年好。”
章茗苔如扫描机般的眼神自图苏里身上扫过,再次肯定她是去年机场一面之缘的女孩,那种熟悉感又攀上心头。高跟鞋哒哒地靠近,她走到两人面前,冷着的脸总算有了一丝温度。
“你是飞飞同学?”
年纪看着不像,倒像是初中的孩子。
图苏里点头,心里头莫名有点紧张,也不肯开口说话,就静静的垂首站着。顾南飞一瞧立马不高兴了,瞪着章茗苔。
“你来这嘎哈啊,你自己多吓人自己不道啊?”
图苏里:……
顾南飞你个沙雕,劳资这下可不得被你连累死了。
那章茗苔竟然不似去年那般发作了,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两人,转身便回了月洞门那边。顾南飞有些惊诧,他看着高挑身形消失不见反而久久回不过来神。
这还是他那个强势到让人窒息的母亲么?
可他不知道章茗苔心中的想法:若能借他人之手让儿子成绩上去并且想去b市,那她乐见其成。过程不重要,结果如她所愿便可。等他回了b市,一个孩子能在她手里翻出什么天来?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个小牛刀是否好用。
顾父顾母待了两天便要回程,顾南飞难得没有不见踪迹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在院子里,臭着一张脸恭送二老。通往梅园大门的西路在修葺,一行三辆车出大门左拐便绕到了图家的大门口。
暖阳映着积雪,骑楼欧式门廊下放着一张贵妃榻,盖着毛毯的女子斜倚着靠背正和坐在面前的女孩说话,两人大抵是说道好笑处齐齐笑开,在这冬日里格外惹人注意。
无意间望着窗外的章茗苔突然呼吸一滞,搁在腿上的手抖了起来。
“茗苔,何事?”
身侧烟灰西装暗红领带的人看着突然贴到车窗朝外看得妻子,有些不明所以,轻拍了拍她的手询问道。
车外光景一闪而过,章茗苔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慌乱自眼角滑过随即恢复平静。
“没事。”
她收回目光靠在车枕上闭目养神,刚那瞬间的情绪波动仿佛只是身旁人的错觉。
时光这个东西,总是有太多的感叹,良辰美景似水流年也抵不过时光的侵蚀,它是铭记,也是遗忘。只有活着的我们,还在不停的前进。
也不知是我们追赶时光,还是时光在催赶我们。
“沈老师,你们班的图苏里同学这次清华自主招生十拿九稳了,你瞧瞧这叠奥赛奖项证件。”
高三年级组理科教务处办公室内传来一道欣喜地赞扬,沈珈蓝齐腰的长卷发已剪成了齐耳短发,显得人高挑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