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下为棋盘的凤主,被困在这棋盘之中。
这才是楚刑天意欲天下的真正目的,为了最终的目的,他可以用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来了解对手、等待时机,上天的恩宠不是无止尽的,运气再好也会有失手的时候!现在,这时机终是为他所捕获。
想不到凤戠引来的,是这么有趣的一个小东西,凤楚央,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比他想象中更要聪明,也更识时务、知进退,乖巧时让人忍不住想顺了他的心满了他的意,却又更想看他傲慢的表情,那以绝对的权势纵容出的傲骨和贵气……
令随侍的婢女退下,楚央动手缓缓解开衣衫,让雪|白的身子沉入温水中。看着水面上漂浮的鲜艳花瓣,楚央轻轻叹了口气。看样子,楚刑天并不打算让他见到凤戠了。虽然情况尽如所料,不够进入持久战这种认知令楚央很难不心生抵触。楚刑天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而被凤冽辰骄纵至今,楚央可不认为自己的脾气能够与他人相安无事。何况,他们还是敌人。不管自己现在表现的有多配合,利用价值如何丰富,上位者,恐怕不能容忍卧榻之侧的毒刺吧。
敲门声之后,少女清澈的声音随着推门声响起,“小公子,陛下让奴婢送来换洗的衣物,需要奴婢伺候吗?”
“拿过来吧。”楚刑天并不是他可以预料的人,与其竭尽心力而不得,不如平心静气赢得好感。再怎么着,会有人给他善后的,谁让他说为自己安排一点消遣活动的!
理所当然地要求婢女擦干自己的发,楚央这才慢悠悠地随着引路之人来到饭厅。
“朕还以为楚央不打算吃饭了。”布置雅致的饭厅,等待良久的楚刑天坐在主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百无聊赖地转着酒杯,显然已有不少美酒入腹,冠玉般的面孔并不见半分醉意。
“陛下说笑了。”楚央很自觉地入座,眨巴着眼睛看着主位上的男人。
楚刑天轻笑,一个眼光,静如塑像的貌美女婢便上前揭去遮住美食的盖子。四目相对,楚刑天笑意更甚,“楚央不必客气,朕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听到这句赦令,楚央毫不客气地放开肚里的馋虫,优雅而迅速地消灭眼前的食物。两日的行程缩短为半天一夜,除了更换马匹,他几乎没有时间理得上吃饭。而且,凤戠出嫁时,可是毫不犹豫地卷走了宫里的首席厨师。
面不改色地在他人的盯视中填饱肚子,楚央这才惬意地取过毛巾擦拭手脸,而后热情地招呼只看不吃的人。
“其实楚央何必这么着急,朕的时间虽不算多,但两天的功夫还是有的。”楚刑天姿态尊贵地夹起一道五彩鹿肉丝,也不急着品尝,只是放在面前的小碟子里,神情大不赞同地看着楚央。
“陛下不是很清楚吗?”楚央抿了一小口的酒,落落大方地看着明知故问的人。凤家,只他一人落网就够了,若是再搭上两个并不算知情的,那得多冤啊!而一旦他落跑,凤于攸和凤于斐必会心生怀疑,沿途阻拦。他并非是急着自投罗网,而是要赶在那二人的消息到达之前,让一切成为既定事实。
“呵呵……”楚刑天抚额长笑,“摇光殿的七年、洛阳行宫……,还有这次,楚央向来都是这么配合为人质的么?”
不算吧,那时候他还是个幼儿,根本反抗不了强权,而洛阳行宫,那是凤冽辰的主意……他不过就是在无法反抗的事实之下选了一条不会自讨苦吃的路而已。
见楚央不语,楚刑天倒也没有生气,波澜不惊地开口,“朕倒是很好奇,凤戠对于楚央真有这么重要,重要到乐意拿自己作人质,楚央应该清楚自己的影响力的吧?”
“陛下本来的目的不就是楚央嘛?”
朕的目的……
楚刑天敛了笑意,斯文白皙的面孔平静得深邃,静静地盯着楚央,半晌,寥落的掌声缓缓响起。
“不错,你便是朕此行的目的,若是凤戠不成,朕便会另觅他法!朕倒是好奇,楚央为何偏偏对朕就不装拙了?”
“同一张假面,用第二次就没有意义了,实实在在地来,反而显出诚意。”楚央一脸平静,不是他不想,而是已经没了必要。掩耳盗铃,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可笑罢了。
“诚意?”楚刑天一怔,温文的脸上瞬间一片遗憾,“虽然知道楚央很想见凤戠一面,不过可惜,此刻她已人在路上,朕也是无能无力的了。”
“非要说诚意的话,朕倒是可以告知楚央一件与之关系密切的事情。”
“哦?”果然是不想他们见面……
“在此之前,朕还有一问,想求教楚央。朕一直很好奇,楚央是如何从那封手书看出破绽的,这一点,朕如论如何也想不通。”原以为可以一箭三雕,虽然目的是达成了,不过,终是背了原本设想。
“并没有什么的破绽,说起来,一切只是偶然而已。”不经意的一句话被不经意地记下,成为众多约定中的一条,最后变成了暗号而已。
“暗号吗?”楚刑天眼神微动,并非没有想过,只是没料到,那封信所成事实便是一道暗号。凤戠,果然,不该留的。
气氛瞬间冷凝,楚央很清楚眼前这位帝王是动了杀意,而且还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