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分。”冯裕庭笑。
“毕竟我们也不是太熟。”紫时直言。
“恩,也对。”冯裕庭凝视着紫时,“你怎么想的?愿不愿意和我交个朋友?”
“您是长辈。”紫时放下筷子,用手巾擦擦嘴角。
冯裕庭爽朗地笑:“别,别,别这样拘谨,难得我放松一回。”
紫时也尴尬地笑笑。
“平时见的人,谈的事全是不交心的。”冯裕庭说,“他们看似怕我,其实背后都恨我,我知道。”
紫时疑惑。
“从一个人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冯裕庭说着伸手抚上紫时的眼睛,“你的眼睛很漂亮,很黑。”
紫时顿时有些紧张,男人的指腹很粗糙,带来一阵战栗的感觉。
冯裕庭收回手,又夹菜给紫时吃,席间有女侍员叩门进来上菜,也被他拒绝,吩咐不要打扰。
整个包厢只有冯裕庭和紫时。
紫时觉得冯裕庭有些奇怪,一时间话很多,一时间又沉默,只是垂眸喝着清酒,自顾自地吟一段越剧。
紫时不仅惊讶,这样一个高大有些粗犷的男人居然可以吟出这样清悠婉丽的曲子,而且神色相融,渐入佳境。
“怎么?吓了一跳?”冯裕庭突然转过头来看紫时,“我唱得怎么样?”
“好听。”紫时笑笑。
“我以前喜欢越剧,特别喜欢梁祝。”
“那是很优美,很经典的。”紫时说。
“那样的爱情其实很傻。”冯裕庭笑说。
紫时不答,对于爱情他没有经验,只是朦胧中有些希冀。
“谈过女朋友没有?”冯裕庭凑近紫时,笑问。
紫时摇摇头。
“呵呵。”冯裕庭笑,“年纪倒是适合了。”
紫时夹着虾球吃,心中浮现莫名的情绪,不知该怎么接话。
冯裕庭又是打趣地笑笑,然后喝着酒,不说话。
静默许久后,冯裕庭才开口:“爱情也不能全信的,爱情也是会变异的,不会一直单纯,总要牵扯上生活,而生活这玩意是什么?不外乎是利益,你要活得更好,就得往上爬,爬得高。”
紫时愣愣地看着冯裕庭收敛笑容后严肃的表情。
“我曾经有个爱人,也很纯地爱过,但……”冯裕庭顿了顿口,直摇头,“我们还是分开了,追究到底还是那些低俗不堪的原因。”
“您……”
“我为了我自己,不要他了。”冯裕庭笑笑,说得极其轻,却很坚定,“我常在想,如果时光倒流我会怎么样选择,但每次答案还是只有一个,我不会后悔。”
盛清酒的被子被冯裕庭一掷,骨碌碌地滚到地毯上,无声无息,在灯光下散着温润的色泽。
“你觉得我是坏人吗?”冯裕庭转头,玩味地看着紫时。
“我不知道,我对您不了解。”紫时说,“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权利,我可以理解。”
“你理解?”冯裕庭笑笑,摇摇头,“你还小,不会理解的。”
紫时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好了,继续吃。”冯裕庭用眼睛示意紫时面前的小碗,“看,你吃了没多少。”
紫时拿起筷子,夹了快金润的银鳕鱼,默默地放在冯裕庭碗里。
冯裕庭低头看着鱼,片刻后抬头:“谢谢。”
用完餐,冯裕庭送紫时回家,到了家门口,紫时迟迟不肯下车。
“我其实真的不想回家。”
冯裕庭摸摸紫时的头。
“妈妈也许还没回来,也对,她现在要做很多事,听说芬兰那边很冷,她要买厚的大衣……”
紫时喃喃地说。
话音未落,额头有温热的感觉。
是冯裕庭的吻,紫时一震。
“真是让人心疼。”冯裕庭边吻边说。
这个吻力道很重,紫时感到冯裕庭身上那股微微辛辣的味道直逼而来,额头上湿润灼热的一块。
但不知为何,紫时没有抗拒这个吻,只是双手微微颤抖。
冯裕庭的大掌抚上紫时的手,吻一直落下去,直到唇。
紫时张大了眼睛,只感一条滚烫的带着清酒味的舌头如一条蛇窜进自己的口中,自己确是木然的。
“这是你的初吻?”冯裕庭放开了紫时,笑着问。
紫时直直得看着他,好久才鼓起勇气:“是的。”
“你很生涩,都不懂回应。”冯裕庭笑着凝视他,“就不欺负你了。”
紫时的脸刷一下红了,却还是故作镇定,赶紧下车。
“当心点。”冯裕庭在身后嘱咐。
紫时含糊地应了声,赶紧小跑进筒子楼,一路上心跳加速。
回到家里,拿起桌子上的冰水一饮而尽,紫时稍稍清醒了些,但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是迷迷糊糊的。
冯裕庭居然吻了自己,紫时坐在椅子上垂头,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初吻对象居然是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
震惊后是惶恐,紫时抱着头。
让他真正惶恐的是他并没有厌恶冯裕庭那样的举动,原因是什么,自己也不清楚,他对冯裕庭一直是有些敬畏的,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还夹杂着一丝希冀。
希冀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唯一清楚的是在冯裕庭身上有自己内心深处一直向往的东西。
这东西是什么?紫时不敢想象。
整整一夜,紫时强迫自己入睡,闭上眼却又是那心有余悸的一幕,莫名地舔舔舌头,被自己家的举动吓了跳。
惶恐,不安,整整一夜。
这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