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穿着深蓝色的衣服。
这些记忆来自家里的老照片和老管家的描述,陆启臻并不记得自己父母的长相。
对于自己的童年,对于已经过去的那22年,陆启臻的回忆是空白的。
除了陆启南,除了那个从小就教育他男人一定要顶天立地、一切都靠自己的哥哥,他的生命里就只有各种书本了。
他并不是书呆子类型的人,却活生生把自己弄成了一个书呆子。
因为除了看书,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这个嗜好在他接手陆氏医院之后,就变成了做实验。
做实验比看书更进了一个层次,毕竟实验是动态的,书本上的东西是静态的。发现自己可以凭借自己的实验来证明或者推翻业界某些焦点问题的时候,那种心情是极其欢愉的,陆启臻自己都能感觉到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砰砰砰”的跳动着,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可除了实验,除了这间偌大的实验室,最多还加上这家医院,除此之外,他还拥有什么呢?
陆启臻心里很明白,自己根本就是两手空空,心里更是空空如也。
那颗从来没有爱过的心,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苏醒的迹象了。
在某些时刻,比如听到腾明在电话里说话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被触动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陌生,像是自己躺在两棵椰子树中间的吊床上、身体不由自己控制,可偏偏就是有十分舒畅的感觉,让人眷恋不已。
那个叫腾明的男人,他为什么要拿着刀对着自己的腿?
如果不是自残的话,他那时候的眼神又要作何解释?
还有一点就是,他的腿伤如果真的如自己总手术时看到的那么眼中,他刚才又如何在病房里和一个女人做那种事情?!
一想到男女做某件事的场面,陆启臻就觉得有些反胃。
他没有触碰过任何女性,他骨子里是十分保守的人。
他想要将自己的第一次保留给真心所爱的那个人,这是他的机会,23年来一直都没有变过。
可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他还要让自己等待多久?
陆启臻在浴缸里站起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随意围了个浴巾在腰间就走了出去——他刚才忘记拿衣服进来了,浴袍早上叫人拿去洗了。
一边回想着自己之前把擦头发的毛巾放在了沙发上还是茶几上的男人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样子会彻底暴露在另外一个人的视线中。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腾明时,陆启臻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尖叫,好在他控制能力不错,忍住了。
强迫自己镇定地拿起沙发上的大毛巾擦了头发之后,陆启臻又十分淡然地走进了实验室里的简单衣帽间。
里面并没有多少衣服可以选择,尽管他最近一整天都在这里度过的次数越来越多,可他也一直都忘记叫人来布置一下这里,起码多放点衣服什么的。
随便找了件像样的t恤和短裤穿上之后,陆启臻走了出去。
“你怎么来这里?没人告诉你这是我的私人实验室吗?”
腾明察觉到陆启臻语气不太愉快,赶紧微笑着解释:“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没有乱动这里的任何东西,一进来就坐在这里等着。”
他这副卖乖的样子让陆启臻不禁一阵恶寒,赶紧回到正题:“有什么事吗?”
“噢,有的。我有一个十分紧急的工作,等会儿的飞机去澳洲。我需要一个随行医生,陆氏医院里最让我父母放心的就非你莫属了。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哦?让我跟你去?我的身价很高的……”
“这个我已经问过了,我们付你三倍的诊金,只要你在我出差这几天全程陪同就好。”
卷二 第8章
出发之前陆启臻当着滕明父母的面给他做了全面的检查,确定他的腿伤短时间内不会因为轻微的移动而出身严重的问题之后,两位老人家脸上的表情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临走之前也没有忘记叮嘱陆启致臻,这一路上切记要照顾好滕明,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操作。
一直到两位老人家都离开医院之后,陆启臻才不屑地“哼”了一声。
若不是看在这次随同滕明出差的报酬实在是非常丰厚的份上,他陆启臻怎么可能屈尊给滕明做保姆?
他的职责就是每天给那人做一下身体检查,帮他换药、清洁伤口,其余时间都可以自行安排,顺路可以去看看那边的几个大学同学,和他们探讨一下最近自己在研究的几个课题。
这样顺路、有免费机票和六星级酒店入信,还有三倍的酬劳(原价是一天50万),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自己赚大了。
虽然心里对那两位溺爱儿子过度的老人家有些嗤之以鼻,但一想到天下父母心,哪个父母不关心自己孩子的身体健康?
他们刚才那么小心谨慎地叮嘱注意事项,其实也只不过是担心滕明的身体罢了——那个项目是非他去不可的,不然他的父母早已经派别的人去谈判。
当天晚上九点左右他们上了滕明的专机,第二天中午到达澳洲。
因为是在南半球,下飞机之前他们就已经在机舱的更衣室里换好了衣服。
陆启臻来被服民算是做了准备,因而下了飞机的时候也没有觉得特别冷——他是极其怕冷的体质,一般情况下陆启南穿一件衣服,他就要穿三件,陆启南穿三件衣服,他就肯定是五六件,好在人长得消瘦,穿很多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