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和今天发生的事情、林延的一举一动,无不在告诉他,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打电话让刚好要出门的陆启臻,让他先别去医院,直接过来酒店找自己,陆启南又叫了客房服务,点了林延爱吃的中式早点。
陆启臻听陆启南语气那般沉重,想到这一个月以来自己的大哥和那个叫林延的男人一直在闹别扭,自己作为旁观者,也无法插手去管他们的事情,不禁有几分感慨。
这两个人,再这么闹下去,猴年马月才是个尽头?
即便是从来不过问陆氏业务的他都听说陆启南在公司里成了拼命三郎,每天拼了命地加班加班加班,害的陆氏上上下下都有些惶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公司遇到了什么巨大的危机,需要陆启南这样拼死拼活地努力工作。
陆启臻也是情场新手,对于感情这回事,他自己都是一知半解的,哪有什么经验可以去教育陆启南?
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他只能说这俩人因为没有互相好好解释清楚,从而导致一而再、再而三地彼此误会,随后又是像这样持久的冷战,原本培养起来的丁点感情也早已经抵抗不住时间的压迫,渐渐地瓦解了。
看到餐厅里一脸严肃地吃着早餐的林延,陆启臻也很惊讶。
林延的眼神和几个月前,他忽然拿头去撞门的那一次一模一样,目光炯炯,却没有焦距,分明是得了失心疯了。
“哥,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他好像有出现幻觉,据说经常会梦见我,然后会搞不清楚梦与现实。有时候梦中的我对他做了什么事情,他醒过来发现我不在,心情就会很差,然后就期待下一次在梦中见到我。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吧。是不是很严重?”
“这个……肯定很严重了。我打个电话给神经科的,等下再说。”
说着陆林延的病情说了个七七八八,对方很快就给了他答复,他再次确认了时间和地点之后便挂了电话,让陆启南给林延穿好衣服,立刻出发去找住在城东的那位神经科兼精神科的泰斗级老大爷。
陆启南听他说完,二话没说就拉着刚吃完早餐的林延去卫生间洗漱,随后就给他换上了昨天让佣人送来的衣服。
去往医生家里的路上,林延坐在陆启南旁边,时而看看路边的景物,时而拿着陆启南的领带玩耍。陆启臻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这副样子,止不住地叹气。
陆启南又岂会不知道林延现在的情况?
他只是比陆启臻更快一步地接受了现实,尽管同样怀着强烈的希冀,希望林延能够快点被治好,但心里也不是没有做好他就这样疯疯傻傻一辈子的准备。
大不了,这辈子他都这样照顾他便是。
疯了也好,傻了也罢,只要林延还活着、还生龙活虎地待在他身边,一时的疯傻,并不是不能接受。就算一辈子都这样,陆启南也心甘情愿。
他只希望林延能过的开心。
可他更希望林延能够健健康康地活着,无论身心都一样重要。
搂紧了怀里那具孱弱的身体,陆启南只觉得自己心口的肉都被人捏住了一般疼痛不已。
他不该和林延赌气的。
那时候给林延戴上戒指,原本是想讨他欢心,作为两个人的定情信物也好,自己对林延的一种束缚也罢,只要林延能感受到他的心意变好。
陆启南绝对没有想到,他的一番心意竟然弄巧成拙,除了让林延对他更加不满、导致两人之间的矛盾激化以外,那枚戒指丝毫作用都没有起到。
如果知道和林延赌气而拼命工作、借由工作来遗忘自己对他的思念,从而导致林延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思念成疾,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做出那么冷酷无情的举动。
可现实已经演变成如此这般,这世间并没有名为后悔药的东西。已经造成的伤害,陆启南知道,自己只能尽可能地去弥补。
他已经欠了林延太多,不能让他因为自己而疯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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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求医的那位老先生给人看病的时候,有几个令人哭笑不得的规矩,不按照规矩来,他非但不给你医好,让病人的病情加重之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陆启臻把车停好后,陆启南就牵着一脸好奇与惊讶的林延上了楼,率先走到了老先生的家门口。正欲按门铃的时候,里面忽然有人开门出来了。
“您好,请问是陈医生吗?我姓陆,来之前给您打过电话的。”
陆启南有礼貌地做着自我介绍,开门出来的那位老先生却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注意力全在他一边的林延身上。
陆启南一脸的微笑没有换来老先生的一丝目光,却见那人伸手向林延,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来回看了好几次,越看那眉头便皱的越深,陆启南看那医生的目光渐渐严峻起来,也顾不得他现在正在随意地碰触林延,心情也随之变得沉重起来。
“怎么样?这位是……是我的内人,他有点神志不清,我们特意来您这儿求医。”
陆启南原本想说林延是自己的朋友,转念一想,这种退休的老医生,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与其在他面前撒谎,不如把实情全部告知,林延被医好的可能性才稍微大点。
“唔……你内人?啧啧,年轻人,大话不要随便说啊。”
不紧不慢的语气、轻飘飘地语句,他并没有提高声音说话,陆启南却难以自制的打了个寒战。
老先生说话的时候望了陆启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