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时他仍旧不放过周竟,一直拿脸贴着对方的手掌。他冷得打颤,还是坚持褪下了衣服,裤子,一丝`不挂。他把周竟的手拖进被子,近乎虔诚地放在了脸颊之下。周竟没有阻止他,只静静坐在床边,另一只手不停抚着他的头发。
“睡吧。”他说。
吴晨微微勾起嘴角。
他已经不知第几次听到周竟说出同样的两个字。连语气都不曾改变。
而他每一次,都能睡得格外安心。
第37章
睁眼时,前几天的疲累仍旧挂在身上,心情却比任何时候都平静。他没有动,安静很久,才小声问:“师兄,你睡着了吗?”
嗓音清脆而嘶哑。
他醒来很多次,每次只有确认周竟还在才会重新睡去。他无暇去问一句“你累不累”,他知道对方会怎样回答。头顶的被子被揭开,很快,周竟的声音响在头顶:“醒了?”
吴晨“嗯”了一声,小心将脸从对方手上挪开。屋里的窗帘并未来得及拉上,绚烂的阳光直直撞在周竟脸上。他眼里血丝未散,眼底熬成了青色,然而神色自若,好似并没有多疲惫。吴晨心疼极了,半撑起身,他仔细抱住周竟的手,边看边喃喃道,都被我压红了。周竟手大,掌纹同其他人并无二致,或许只有最高明的算命先生才能看出些不同;吴晨却观察很久:“不会有、血液不循环什么的吧……”
“嗯?”
“我,就看新闻,说有女孩子枕着丈夫的胳膊,一夜起来,胳膊就紫了……”
一句话说得他气喘吁吁。周竟低笑一声,抽出手掌,顺便将滑到腰间的凉被重新挂到他肩上:“躺好,我去拿吃的。”
不过一两分钟,周竟就端着碗过来了。猪肝青菜粥,说是六哥在天未亮时就做好送来的。吴晨靠坐在床头,也顾不得表示讶异,只说,师兄,我就……这样吃吗?
屋内并没有开空调,薄被裹在身上实在有些热。他只露出一颗脑袋,头发胡乱戳在头顶,自觉当是很不好看的。周竟望着他笑,却不解围,反而问,哪样?
吴晨脸上飘起几抹红,小小喘了一声,而后缓缓将胳膊从被子里挪了出来。莹白的肤色在日光下蒙上一层光晕,几乎看不见毛孔。他向周竟伸出未受伤的左手,做出一个端碗的姿势:“就,这样……”
被子再次滑落,露出他胸口正中间一道淡粉色的伤疤。他努力不去遮掩,直直看着周竟,从睫毛到眼皮到嘴唇,都在轻颤。周竟揉揉他头发,说,不,不这么吃。吴晨的脸涨得通红,手指紧紧抠住被角,犹豫几秒,便想将它往上拉,眼眶被涌上的泪意刺得生疼:“那、那你给我找衣服,我……”
“不穿了。”
周竟坐在床头,舀起一勺粥递到他嘴边:“又不是第一次喂你吃饭,愣着做什么?”
猪肝腌渍过,嫩而入味,搭配的青菜是新鲜的莴笋叶,又脆又清甜。吴晨吃得极慢,总怕嘴张得大了,让周竟看见上颚上那颗不齐整的牙;或者嚼得快了,被听见不体面的口水声。和周竟相处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不自在了,他的手指一直在摩挲伤口外的纱布,渐渐便有些食不知味。周竟边喂他,边拿纸巾替他擦嘴,吴晨眼里蒙上一层雾,却不是想哭。他害臊、期盼,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知羞。前一天晚上tuō_guāng衣服的勇气好像都是假的。十多分钟过去,他有些撑不住,摇了摇头,说是饱了。周竟“嗯”了一声,将剩下的粥一口咽下,而后起身,将碗放到一边,接着,掀开他身上的被子,手穿过他膝下和后背,将人抱了起来。
“别动,去洗澡。”
洗手间没有浴缸。前一夜被踢坏的门锁,以及地上的灰渍和血渍,都近在眼前。周竟将他放在花洒下,试了试水温。“右手搭我肩上,”他说,“别淋湿了。”吴晨惊愕得不知作何反应,只愈发地乖了。周竟将沐浴露抹在手上,就着温热的水流,从他的脖子抹到前胸。有些粗糙的手掌滑过伤疤,乳`头,和急促起伏的心口。在洗到下`身时,几缕稀疏的淡色毛发根本遮不住他腿间羞涩的小东西。幸而周竟绕过它,蹲下来,继续在他大腿根处涂抹。吴晨浑身都热了,几乎站不住,于是手指使了劲,疼得呻吟一声。周竟顿了顿,抬头看他,下巴的胡渣上都是溅落的水滴。吴晨弯腰,抓住他的手,说,师、师兄,我自己来。而后慌得用他的手掌抚上自己的小腿。周竟放任着,就这样由他带着,手心在光滑的皮肤上来回梭巡。吴晨意识到这样更为暧昧时已经晚了,周竟反手握住他,站起身,吻上了他的唇。吴晨被他咬得有些疼,后退几步靠在了瓷砖上,被冰得一颤。周竟的手穿过他与墙壁的缝隙,从后颈那块凸出的骨骼开始,慢慢往下流连。吴晨颤得更加厉害,他呻吟着,想要摆脱这样暴烈的吻,却没有一点余地。手指已经滑到他的臀瓣,在那两片柔嫩的蝶翅上轻触。周竟还穿着衣服,湿透的布料贴在自己前胸,摩擦出一阵阵陌生的快意。从喉中发出几声哽咽,他真的慌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对性有过什么美好的念想。周竟吻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下,微凉的嘴唇在他额上轻轻一点,哑声问:
“害怕了?”
吴晨一震,眨着眼同他对视。周竟笑望着他,克制的情欲中是不加掩饰的心疼。他陡然又有了委屈,抖着将手抵在周竟胸前,轻轻将他推离自己几毫米:“你,真的是要去拿药